第65章(第1頁)

姜九笙推出手術室時,是醒着的,因為是局麻,術中她便醒了,意識很清醒,麻『藥』開始退了,刀口疼得發麻,她臉『色』不大好。

時瑾在病房守着她。

“笙笙。”他半蹲在她床前,握着她的手,“很疼嗎?”

“有一點。”姜九笙聲音很輕,有些有氣無力。

時瑾心疼得難受。

因為不确定她是否早孕,他不敢給她注『射』鎮痛的『藥』物,麻『藥』退後,刀口會很疼。

姜九笙抽回了手,用指腹點了點他擰緊的眉心,嗓音因為虛弱,軟綿綿的:“我沒有那麼怕疼,可以忍受。”

他怕她疼,怕得要死。

時瑾把臉伏在她手心,重重喘息,瞳孔全是紅血絲,惴惴不安的心,是怎麼也放不下。

姜九笙用指腹拂了拂他眼下的清灰:“怎麼不先睡?”

天翻魚肚白,已經快要黎明了,折騰了半宿,他眼裡慌『色』剛褪,倦『色』愈顯濃重。

時瑾用臉貼着她手心,輕輕摩挲着:“你在做手術,我怎麼睡得了。”

“隻是很小的手術。”

是啊,隻是很小的手術,還不是一樣讓他魂都快沒了。

一夜沒睡,時瑾嗓音沙啞,帶着輕微的氣音:“笙笙,我是醫生,我知道很多低概率的手術失敗案例,因為是你,我會忍不住胡思『亂』想。”他重重歎了一聲,“我都快吓死了,手抖得拿不了手術刀。”

心頭像被什麼扯了一下,比右腹的刀口還疼,姜九笙稍稍紅了眼,握着時瑾的手,帶到唇邊輕吻。

時瑾曾經說過,這世上有兩個人,不論他醫術多好,也醫治不了,一個是他自己,還有一個,是她。

原來,一點兒都不假。

時瑾看着她:“對不起,笙笙。”

她回視他的目光:“對不起什麼?”

“我剛剛才想通一件事。”

姜九笙問他什麼事,聲音輕不可聞,

時瑾帶着她的手,覆在脖子上,她手心幹燥,隐約能感覺到他脖頸急促的跳動,怎麼都平緩不了,他聲音低低的,聲帶震動,帶着幾分缱绻的輕柔:“如果真有了孩子,我應該也狠不下心來。”

他說:“笙笙,我舍得我的骨肉,可我舍不得讓你受罪。”

怎麼才想明白呢。

她啊,自始至終都明白,時瑾才不可能拗得過她。

姜九笙目光清淺,嘴角上揚:“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才有恃無恐,她不讓步,是因為她知道,時瑾總會退步的。

她知道,可時瑾自己不知道,他啊,對她真的沒有底線,一點兒都沒有。

“還生我的氣嗎?”

姜九笙搖頭。

時瑾輕歎:“以後一定不能惹你生氣了,你今天一天不理我,我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