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3頁)

臨别了,才發現,還有很多話沒有說,看着陌生的路人,突然感慨。

進了站,莫冰的母親坐在床前,握着丈夫的手,将莫冰叫到身邊:“寶貝,不要恨誰,也要怪誰,日子還很長,活着就好,總會過去的。”

莫冰趴在母親腿上,痛哭出聲。

姜九笙回了車裡,摘下墨鏡,眼睛是紅的。

時瑾端着她的臉瞧:“哭過了?”

“沒有,風吹的。”姜九笙擰眉,看着擁擠的人海,“難受。”

他把她抱進懷裡,沒說什麼,拍着她的背。

緩了緩情緒,姜九笙才問時瑾:“林安之進了看守所,為什麼沒有消息出來?是誰封鎖的?”

時瑾道:“溫書甯。”

溫書甯被林安之捅了一刀,沒傷到要害,不過也脫了一層皮,在醫院躺了半個月,本以為都挨刀子了,該了結了,可整件事情卻秘而不宣,被遮得嚴嚴實實。

姜九笙倒意外:“她還沒有死心?”

時瑾颔首:“那個女人是個瘋子。”溫家的人,瘋起來一個比一個狠。

姜九笙片刻思量,擡頭看時瑾:“如果不算太麻煩,可以幫他一次嗎?”

林安之太在乎莫冰,事情到了這一步,理智是不可能了,她怕林安之從看守所出來,還會去找溫書甯同歸于盡。

“笙笙,我不愛管閑事。”姜九笙想說罷了,時瑾話鋒卻轉了,“不過,讓你不開心的人,我也很讨厭。”

江北市看守所。

隔着一面玻璃牆,林安之胡子邋遢,一身落魄,穿着囚服,整個人消瘦頹靡得不成樣子,一雙死氣沉沉的眼,偏生兩簇火光越燒越烈。

他死死盯着對面的人,像一頭狂躁的野獸,仿若不知哪時就會砸了玻璃,蹿出來,狠狠撕碎對方的脖子。

重傷之後,溫書甯臉上還帶着病态,沒有血『色』,慘白的膚『色』,與唇上的口紅成鮮明的對比,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沒一刀把我弄死,是不是很可惜?”

林安之踢了凳子,扭頭就走,不必周旋,他隻想殺了她。

溫書甯不疾不徐:“莫冰來找過我了。”

他突然頓住了腳。

身後的人擡了擡眼皮,繼續慢條斯理地說:“她說她跟你這輩子都不可能了,讓我撤訴放過你。”

他僵直的背,顫栗了一下,手握成拳,咬着牙,嘴裡腥甜。

行屍走肉的男人,一說到他的心頭朱砂,就活過來了。溫書甯起身,按着隐隐作痛的腹,傷口又疼又癢,心坎也像有把刀子,在細細地刮,也是又疼又癢。

怎麼都不痛快。

她撐着身子,對着隔音玻璃上的孔,提了提聲調:“我可以撤訴,但你要跟我訂婚。”

林安之聞言回了頭,一雙眼睛猛獸一般,帶着煞氣與侵略:“不怕死?”

溫書甯不偏不倚地迎着他滾燙的視線:“我覺得你不會。”嘴角拉出一抹笑,張揚又肆意,“敢不敢跟我豪賭一次?”

她了解這個男人,『逼』到了絕處,他的内心,會更強大。

他們是同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