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甯臉『色』很不好看,倒是她身後的林安之,表情冷漠,一副瞧好戲的姿态,仿若事不關己。
“簽訂了租賃合同,就算中途易主,我們也有使用權。”溫書甯态度強硬,沒有一點退讓的意思。
朱經理一副好脾氣的樣子:“沒錯,你是有使用權,不過,”他照樣跟人呵呵呵,像個老滑頭,“我老闆說了,我們賠得起違約金,今天,不想開門做生意。”
蠻不講理,簡直是無賴!
溫書甯的秘書上前,冷着臉:“如果我們不挪地呢?”
朱經理大方地擺擺手,樂呵樂呵地跟個彌勒佛似的:“那沒事,你們繼續,我們開工。”
什麼開工?
突然,機動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非常嘹亮,衆位賓客回頭,就瞧見幾輛挖土機朝這邊開來,黃燦燦的,異常顯眼,所到之處,碾平一切。
這廂,朱經理『插』着腰在吆喝:“過來過來,把這裡鏟了,咱們老闆說了,這塊地剛好可以砌個遊泳池,給咱老闆娘學遊泳。”
賓客都驚呆了。
溫書甯面如土『色』。
溫家老爺子溫志孝與大女兒溫書華聞聲過來了。
溫志孝花甲之年,身子健朗,穿着訂做的唐山裝,五官輪廓闆正,眉『毛』挺立,整個人異常冷素,他精神矍铄,聲如洪鐘:“怎麼回事?”
“父親。”溫書甯走到父親旁邊,低聲解釋,随後退到一邊,擡手似乎想挽住林安之的胳膊,他冷着臉,躲開了,碰都不讓她碰一下衣角。
溫書甯咬咬牙,忍着不發作。
溫志孝并不滿意二女兒的訂婚對象,他自然調查過,孤兒出身,沒什麼背景,野心有,能力不足為懼,隻是溫家無子,女婿沒有家世牽絆,這一點倒正合了他的心意,況且他溫家的人,各個都有自己的主意,不需要過多幹涉,便由着二女兒自己處理,這才有了今天的訂婚宴,隻是,即便他不滿意,這也是他溫家的大喜日子,是他溫家的臉面,哪容得了外人來添『亂』。
溫志孝一雙鷹眼鋒利,掃過眼前矮胖的男人:“誰讓你們來的?”
不比溫志孝常年浸『淫』商場的淩厲,朱經理笑容可掬,說:“我們老闆。”
溫志孝追問:“秦氏地産誰當家?”
朱經理臉上堆了笑,一雙圓溜溜的綠豆眼異常得黑亮,聲調提了提,铿锵有力:“秦家六少,時瑾。”
秦六時瑾,秦家的新當家。
溫志孝臉『色』沉了沉,凝神深思。
時瑾十八歲接管過秦家,溫志孝多年前與他交過手,深知此人深不可測,秦家最難搞的就是這位六少,神秘莫測,尤其手段狠辣,有勇有謀,知秦家内情的,沒有幾個不怵秦家這位年紀輕輕的當家。
溫家與秦家有生意往來,除此之外,井水不犯河水,怎麼好端端就惹上了這麼個活閻王!
朱經理突然想起來什麼,從秘書手裡接過文件袋,雙手奉上:“我們老闆和老闆娘還送了份賀禮,請溫老爺子笑納。”
笑納?
時瑾送的禮,誰吃得下。
溫志孝打開一看,臉『色』瞬間就變了,握着文件的手,輕微抖了兩下。
東西也送到了,朱經理大手一揮:“開工。”
挖土機直接開進了宴會區,二話不說,直接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