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姨。”林安之一動不動地站着。
甯女士停在他身後,應他:“嗯。”
他回頭,瞳孔裡空空『蕩』『蕩』的:“她還回來嗎?”
“會的。”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林安之盯着登機口,怔怔出神,不言不語地看了很久。
他十四歲從孤兒院到莫家,初來時,也是這個樣子,眼裡沒有一點希冀,對整個世界都是絕望與失意。
“安之,”聲音不禁有點哽咽,甯女士隻是勸了一句,“以後不要抽那麼多煙了,對身體不好。”
他偷偷來邳城很多次了,每次都會在樓下站一夜,一直抽煙到天亮。
林安之回頭,紅着眼,隻說:“對不起。”
遲來的道歉,是他欠莫家的。
甯女士上前,抱了抱他:“别自責,我們都還好。”
世上最溫暖的話,莫過于此:我們都還好。
所以,你也好好的。
甯女士離開了。
機場來來往往的人,走走,停停,隻有他,始終站在原地,一步不離。
秘書丁純磊看了看時間,上前小心提醒:“林總,飛機要起飛了。”
他像沒有聽見。
“林總。”
“林總。”
喊了幾聲,他都沒有反應,看着玻璃窗外越飛越高的飛機,喊着一個人名字。
江北。
“溫總。”
溫書甯新聘用的秘書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戴着眼鏡,看上去很幹練,叫夏夢:“溫總,林總人還在邳城,誤了飛機,說趕不回來了。”
邳城。
那是莫冰的故鄉,難怪,戀戀不舍。
溫書甯扶着肚子,坐在候診室的椅子上,默不作聲地沉思。
夏夢想了想,上前詢問:“用不用另外再約産檢時間?”
“不用。”她起身,轉身往『婦』産科走,剛邁出去腳,擡頭看見了姜九笙,便又頓住了腳。
冤家路窄。
姜九笙迎面走過來,戴着口罩,看了她一眼,心平氣和地說:“我建議你換個醫院。”頓了頓,她不緊不慢地解釋,“看見你太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