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少的槍法,從來不會失手。
秦行張嘴,氣得說不出話來,眼裡一抹陰鸷越積越盛,怒目圓睜地看着時瑾毅然轉身,往大火裡跑。
“時瑾!”
突然響起的女聲,喊住了他。
他後知後覺才回了頭。
是他的笙笙……
姜九笙把手裡擒的人扔下,跑過去把時瑾拽下來,闆着臉說他:“下次,在不确定的情況下,不能這樣冒險。”
确實是他魯莽,電話打不通,他确定不了她在不在裡面,可能怎麼辦,就算明知是陷阱,他也得跳,萬一呢?萬一在裡面……
時瑾重重松了一口氣,拉住她的手,手心全是冷汗:“你去哪了?”
“抓縱火犯。”她牽着他,離火遠一點,這才發現他手心發燙,有些紅腫了,頓時心疼得不行,“都燙紅了。”
時瑾搖頭:“沒事,不痛。”
姜九笙也不管旁人,湊過去給他輕輕地吹,然後才小心地握在手裡,她指了指被她擒來那人,說:“房子四周潑了汽油,是他故意放火。”
時瑾目光一凜,落在了那人身上。
他跪在地上,立馬哆哆嗦嗦地開口求饒:“秦爺饒命,六少饒命,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聲音年邁,是個老人。
時瑾眉梢全是冷峭:“擡起頭來。”
那人瑟瑟發抖地擡頭,六十來歲,是秦家打理花園的下人。
一個下人,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私自縱火,必定是奉命行事,時瑾手裡還握着槍,有意無意地把玩,嗓音很低,并不壓迫:“誰指使你的?”
老人低着頭,磕磕巴巴:“是、是……”
槍口一轉,時瑾沉聲,問:“誰?”
老人擡頭,沖口而出:“是四少,是四少!”
賓客散了,秦家一衆夫人少爺早就過來了,都不作聲,正瞧着戲,這矛頭就突然指向二房的老四了,雲氏當即不鎮定了,大聲駁回去:“你撒謊!老四為什麼要縱火?你沒有證據就在這血口噴人,是不想活了!”
對方很快接了話:“我有證據。”然後從口袋裡『摸』索了幾下,掏出一個打火機,遞過去,似乎是怕了,口齒哆嗦地說,“是四少給我的,讓我把、把姜九笙燒死。”
秦家四少喜歡玩樂,有收集打火機的嗜好,那個銀『色』的,正好是秦四最喜歡的一個,上面甚至還有刻字。
指向『性』也太明顯了。
雲氏大驚失『色』:“你胡說,就一個打火機,算什麼證據!”
相比雲氏的驚慌,她身旁的秦蕭轶鎮定許多,安撫『性』地拍了拍雲氏的手,對秦行說:“父親,不過就是個打火機,可能是四哥丢的,也可能是手腳不幹淨的東西從他屋裡拿出來的,算不得什麼證據,而且,若真是四哥想縱火殺人,也不會傻到留下指向這麼明顯的證據。”
大房的章氏與秦明立都不作聲,隻是瞧戲。
秦行沉『吟』了片刻,問:“老四呢?人在哪?讓他出來說清楚。”
雲氏一時答不上來了。
秦行臉『色』稍稍沉了:“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