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歎了歎,沒有反對,隻是叮囑:“徐家那邊也要顧及到。”徐家從政,宇文家從軍,若是兩家結了怨,旁支都要『亂』成一團,牽一發而動全身,搞不好私事家世就會變成官場上的事。
這一點,宇文沖鋒也打算了,徐家一家都在場,當着徐市長的面,不适合再把徐蓁蓁扯進來。
“影像已經做了處理,不會把徐家牽扯進來。”
宇文老爺子沉默了,蒼老渾濁的眼裡,有過掙紮,還是沒說什麼,神『色』凝重地問:“你母親呢?”
“等離婚手續辦完,我會送她去醫院接受精神治療。”唐女士的病已經不适合在家裡養了。
老爺子『摸』到煙盒,想到戒了許久,又放下了:“既然都安排好了,你就去做吧。”
宇文沖鋒站得筆直,低下頭:“對不起爺爺,要讓宇文家蒙羞了。”
也該這樣了。
不能再遮羞了。
老爺子拄着拐杖從輪椅上站起來,身子晃了晃,扶着桌子,布滿老年斑的手背上,青紫的筋凸起,眼眶有些發熱:“不是你的錯,二十多年了,你做的也夠了。”
門外。
燈下的一道影子落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立了許久。
路過的下人上前喊道:“夫”
唐女士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擺擺手,讓她下去。
她又站了一會兒,輕手輕腳地往樓下走,神『色』恍恍惚惚,腳步踉跄,走走停停,大廳裡的燈很暗,屋外燈紅酒綠,有明亮的光照進來,有悠揚的鋼琴曲飄過來。
她木然地四處張望,然後看到了宇文覃生,他雙腿交疊,坐在了沙發上,似乎在等候什麼,夾着煙,不疾不徐地抽着。
門口,徐蓁蓁走進來,不知低聲說了一句什麼,宇文覃生起了身,她跟了上去,往别墅的後門走。
唐女士無聲地冷笑,趔趔趄趄地随在他們身後。
别墅前院裡,正熱鬧着,官場商界,乃至各個圈子,都在逢場作戲、阿谀奉承,人脈、交際、合作,男人們樂此不疲,珠寶、娛樂、奢侈品,女人們津津樂道,上流社會的酒宴無非就是這些東西。
挺着啤酒肚的男人,頭頂微秃,戴着眼鏡舉着酒杯到秦行面前,一番攀談後,将目光投向秦行身後的青年:“這位是?”
秦行介紹道:“是我家老四。”
秦家六少與二少在商場最為出名,這秦四少是個特殊的,花名在外,傳聞說是個不折不扣的浪『蕩』纨绔。
隻是,這樣貌氣質,也同樣不俗。
男人揀着好聽地說,笑着誇贊:“秦家的少爺們果然各個都是人中龍鳳,秦爺真是好福氣啊。”
秦行這幾年試圖洗白秦家的名聲,甚至做了不少慈善,在商場上收斂了不少氣勢,倒像個八面玲珑的『奸』商:“周總過譽了。”
男人爽朗一笑,舉起手裡的酒杯:“我敬秦爺一杯,希望日後有榮幸和秦氏合作。”
不巧,秦行手裡的酒杯空了,身後的秦霄周順其自然地遞過去一杯酒。
秦行接了他的酒杯,與男人碰杯,飲了。
等一番周旋完,秦行手裡那杯酒又空了,這才從侍應的托盤裡再取了一杯,喝了酒,上臉,眼睛都有些猩紅,問秦霄周:“老六和老九呢?”
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不知道,上哪浪去了吧。”
秦行回頭剜了他一眼:“看好你帶來的那個女人,别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以後這種場合不要帶這種上不得台面的女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