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好笑:“那為什麼拍下來?”
他的理由是:“你看了那個鼻煙壺三眼。”
玉石的鼻煙壺裡面,畫了仕女圖,手執扇面,搖曳生姿,配『色』很大膽,明豔又絢麗,姜九笙作為外行人,隻是覺得那壺裡圖畫得精緻,僅此而已,哪懂什麼古物。
她坦言:“我隻是好奇,并不太懂。”
時瑾伸手去握她的手,繞過臂彎,讓她挽着自己:“沒關系,反正拍賣的款項也都會以你的名義捐出去。”他似真似假,随口道了那麼一句,“我那麼壞,萬一有報應呢,多給你積一點德也好。”
他不做慈善,秦家沽名釣譽,也不是善類。而且,他不信神佛,隻是,若隻是破财,為她『迷』信一次,也無妨。
“那你有沒有喜歡的?”姜九笙笑笑,投以木桃,報以瓊瑤,她也不信佛,就是信他而已。
時瑾輕笑,眸中有星辰,說:“就下一件吧。”
倒不是怕報應,他隻是覺得,她的笙笙給他買東西,非常令人愉悅。
下一件拍品是一個焚香用的青銅香爐,很袖珍,巴掌大小,刻紋精緻,保存的年歲不是很久,是近現代出土,沒有什麼收藏價值,隻是觀賞『性』很好,起拍價偏低,五十萬。
最高競價也隻是到了三百萬,可最後姜九笙舉牌叫價了,直接叫到了一千五百萬,與上一件拍品一樣,同等高價拍下。
自然,場上許多人覺得不可思議,連徐家人也都頻頻看向姜九笙,老爺子甚至暗暗想,笙笙可能是喜歡這種小香爐,等回頭從自家博物館裡挑幾件最貴最漂亮的香爐給她送去,擺在她家裡看看也好,隻要她喜歡。
最前排幾個年輕的女孩坐成一排,都是徐蓁蓁的朋友,是以,被安排了靠前的位置,也不懂什麼古文物,隻是留意價格和賣家。
最外側穿藍『色』晚禮服的女孩子低聲與身邊的同伴耳語:“我爺爺說那個香爐最多值三百萬,姜九笙卻擡到了一千五百萬。”
“沒看到嗎?”年輕女孩附和,“秦家六少也拍了一千五百萬。”
“有錢人真潇灑,一擲千金秀恩愛。”挨着徐蓁蓁坐的那個女孩面『露』豔羨,“姜九笙也真好命啊,在娛樂圈大紅大紫,還有個這麼疼她的男朋友,我要是她,做夢都能笑醒。”
一直沒有開口的徐蓁蓁譏笑了聲:“有什麼好羨慕的,一個戲子而已。”
聽得出來她語氣的不屑與厭惡,女孩們也都讪讪閉嘴。
八點五十,酒店十三樓。
因為徐家包場,整個樓層空無一人,靜谧無聲,廊道的燈下,有幾道人影移動,悄無聲息。
十幾人貼着牆壁,慢慢靠近一扇門,領頭的男人一手拿槍,一手做手勢,用口型道:一,二,三——
最左邊的周肖一腳踹開門,手握槍:“别動,警察!”
一屋子人,頓時蹿起來,第一反應便是去『摸』腰間的槍,還有放在地上的貨,緝毒隊的林隊當機立斷,對着旁邊的桌子開了一槍。
一聲槍響,裡面的人都停下了動作。
“都舉起手來。”
林隊的話剛落,最裡面的男人擡頭掃了一眼,腳下挪了兩步,蹲下,一隻手不動聲『色』地『摸』到了床腳下的槍。
“砰!”
一聲槍響之後,連着又響了三聲。
秦氏酒店往上不到一千米,有一條巷子,七拐八拐地一直往裡,有幾家旅館與快餐店,再往後面,是老式的幾棟住宅區,牆面用紅字标了拆遷的标志。
周氏兜了幾個圈子後,進了一棟舊樓,東張西望了一番,才敲門:“阿強。”周氏放低了聲音,巷子裡狗叫聲,她回頭又瞧了兩眼,“是我,『奶』『奶』。”
十多秒後,裡面的人開了門,瘦瘦高高穿着一件運動外套,正是消失了多日的姜強,他看了看外面,沒見異常才關上門:“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我都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