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初冬,夜裡風大,月亮半圓,光華朦胧。
時瑾站在陽台,接了一通電話。
“六少,已經安排好了。”
“辛苦了。”
就說了一句,時瑾挂了電話,瞧了一眼落地窗外的天,旋身去了卧室,姜九笙今天拍了一場下水的戲,回來就開始低燒。
她躺在被子裡,把頭蒙着,縮成一團。
時瑾掀開被子一角,讓她把臉『露』出來:“笙笙。”
“嗯?”姜九笙閉着眼,『迷』『迷』瞪瞪,下意識往他身上靠,她的臉紅紅的,在發虛汗。
時瑾低頭,親了親她。
姜九笙睜開眼,往後躲:“不要親,會傳染。”
“沒關系,我不怕。”他貼着她的唇,“還難受嗎?”
她搖頭:“就是有點困。”時瑾給她喂了感冒『藥』和退燒『藥』,吃了『藥』就犯困得厲害。
他用額頭碰了碰她的,輕聲地哄:“還是有點低燒,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姜九笙用臉貼着他的掌心,蹭了蹭,又閉上了眼睛:“睡一覺就好了。”她身體不算差,因為練散打,比一般女子還要好些,小病通常都是扛着。
時瑾不放心:“你睡,我抱你去。”給她蓋好被子,他起身去給她拿衣服。
她吃了感冒『藥』,睡得沉,一路也沒醒,時瑾帶她去挂了急診,開了一間病房吊水,她睡得恍惚,眼皮重,也沒睜開,隐隐約約聽到時瑾的聲音。
“讓我來,你出去吧。”
手背刺痛,他在給她紮針,動作很輕,她掀了掀眼皮,看見他低着頭,動作專注,額前的碎發軟軟的,整個人沐着燈光,柔和極了。
他擡頭:“笙笙。”
有涼涼的唇,落在她唇上,輕輕地吮。
姜九笙夢呓似的咕哝了一句:“我感冒,别親。”
時瑾有沒有聽話,她不知道,睡着了。
一覺醒來,天放晴,太陽已經落到了枕頭,洋洋灑灑地落下一捧碎金,姜九笙睫『毛』顫了顫,陽光有些晃眼,她伸手擋住,眯着眼,看見了心外科的護士長,正在給她調點滴的流速。
劉護士長對她笑了笑:“你醒了。”
姜九笙坐起來,喉嚨有些疼,很幹:“能幫我倒杯水嗎?”
“好的。”劉護士長倒了杯溫水給她,說,“上午有坐診,時醫生才剛走不久。”
姜九笙喝了一口溫水潤潤嗓子:“謝謝。”
“不用客氣。”劉護士長指了指桌子上還熱着的粥,“早飯現在吃嗎?”
是時醫生特地開車出去買的,說他女朋友胃不好,不能吃醫院自供的早餐。劉護士好笑,那麼多病人都吃得,就時醫生家的吃不得,看不出來,時醫生會疼人啊。
吊了一夜的水,早退燒了,沒什麼大礙,隻是有些渾身無力,姜九笙起身:“我先洗漱一下。”
劉護士長把輸『液』袋挂好:“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