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第7頁)

整個南方的地下交易,秦家占了将近八分,這塊香饽饽,誰不想吞了。

聽酒軒。

包廂裡,鐳『射』燈開着,紅的綠的光一閃一閃,忽明忽暗,酒桌前,站了四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地上,還跪了一個,他滿頭大汗,低着頭,手掌按在桌子上,袖子撸起,紋了花臂,五指顫抖得厲害。

酒桌後的沙發上,女人修長的腿交疊放着,她端着酒杯向後靠,明明滅滅的光落在臉上,斑駁跳躍着,抿了一口酒,左手握一把槍,槍口一轉。

“砰。”

毫無預兆的一聲槍響。

跪在地上的男人幾乎本能地縮回了手,子彈擊穿了桌子,留下一個凹下去的窟窿。男人心有餘悸,重重喘息後,俯趴在了地上,戰戰兢兢地求饒:“我知道錯了,大小姐饒命。”

西塘蘇家,手段最狠的,當屬大小姐蘇伏。

她坐直了,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吹了吹槍口:“林升,你跟了我多少年?”

地上的男人不敢直起腰,巍巍顫顫地回話:“五、五年。”

男人聲帶受損,音『色』粗嘎。

蘇伏擡了擡眸子,臉籠在燈光裡,半明半暗,塗了口紅的唇,飲了酒,唇『色』更殷紅:“五年了,還不知道我的規矩?”

男人募地擡頭,眼裡全是惶恐與隐忍,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滾下來,他掙紮了很久,重新把手按在了桌子上。

蘇伏身體前傾。

男人痛苦地閉上眼。

咔哒,子彈上膛,她動作不急不緩,将槍口抵在了男人手背,嘴角帶着漫不經心的笑意,好似正在進行一個無關緊要的遊戲,手指扣住扳機。

“砰。”

槍響的同時,伴随着男人的痛叫聲,他抱着被穿了孔的左手,蜷縮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蘇伏抽了一張濕巾,擦了擦槍口,起身,把小巧的女士槍扔在沙發上,走到男人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讓你殺個人都做不好,這五年,給你的槍子兒都喂了狗嗎?”

男人忍着痛,掙紮着跪起來,不敢擡頭,俯首弓腰,渾身都是汗,哆哆嗦嗦地解釋:“醫院一直有人守着,我沒有機會下手。”他擡頭,看了蘇伏一眼,立馬低頭,戰戰兢兢地說,“不過大小姐你放心,那個男的動了開顱手術,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一定不會敗『露』您的計劃。”

她默了,長睫斂着,從上至下的燈光穿過睫『毛』,在她眼睑落了一層影子,開口,是字正腔圓的播音腔:“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給我盯緊點。”

男人連忙應:“知道了。”

蘇伏坐回沙發,端起酒,抿了一口,又問道:“那個女人呢?”

“已經處理掉了。”

夜裡,冬風凜冽,窸窸窣窣地刮着,月亮被烏雲遮蔽。

謝『蕩』躺在病床上,還戴着粉『色』的漁夫帽,他雙眼緊閉,額頭沁出了密密麻麻一層薄汗,眼皮輕顫了幾下,卻始終沒有睜開眼。

病房裡,監護儀上的數據跳動,輸『液』管裡的『液』體滴滴答答。

他握緊了手,似乎在掙紮,嘴角一張一合,卻沒有發出聲音,陷在一個夢裡,醒不過來。

夢裡,是個晚上,一輛黑『色』的車,朝他撞過來,身體被重重抛起來。

黑『色』轎車的主駕駛裡坐着一個男人,抿着唇,握着方向盤的手,紋了花臂,男人目光如炬,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