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了,天徹底黑下來,滄江碼頭被封,碼頭外的主幹道上全是警察,往來通行的車輛一律過檢,主道路口,堵得厲害,其中,靠邊停了一輛黑『色』的賓利,車窗緊閉着。
“滕少,”
賓利主駕駛上的男人,三十來歲,唇紅齒白,若是不看眼神,生得很秀氣斯文,就是一擡眸,兇神惡煞。
男人看了一眼後視鏡:“您為什麼不讓我們出手?”褚戈小姐可是您的未婚妻。
常茗坐在後座,坐姿端正,腿上放在一台筆記本電腦,他正低頭看電腦屏幕,随意的口吻做了個類比:“阿彌,如果你的兩個敵人在打架,你會去勸架嗎?”..
阿彌立馬懂了。
他又問:“那我們下一步做什麼?”
低頭的動作使得鏡片有些遮擋視線,常茗取下眼鏡,放在一旁的空座位上:“爛船還有三斤鐵。”
該坐收漁翁了。
阿彌一知半解,沒有再問。
常茗擡頭:“柏林現在幾點了?”
“下午一點多。”怎麼突然問起那邊的時間了?
他望着窗外,眼底有似有若無的光,自言自語一般:“頒獎要開始了。”
阿彌不懂:“什麼頒獎?”
他笑了笑,沒說話,一雙綠『色』的瞳孔裡渡了光,像塊漂亮的綠寶石。
柏林還是下午,太陽正好,積雪在融化,氣溫依舊很低,這一屆的電影節,特地在白天開幕,晚上,主辦方有另外的節目。
受邀前來的藝人,來自各國,蘇問也在列,他被提名了最佳男主角,這個獎項,他前年就拿了,今年,依舊是呼聲最高的入圍者。
頒獎快開始了,他被經紀人叫了出來,很不耐煩。
“你叫我出來幹什麼?”蘇問脾氣壞,一張堪比狐狸精的漂亮臉蛋,拉着,沒個好臉『色』。
劉沖把手機給他:“你的電話,都響半個鐘頭了,估計是有要事。”
蘇問瞥了一眼号碼,按了接聽:“什麼事?”
電話裡的聲音聽着是中年男人,規規矩矩的,似乎很怵蘇問,恭敬得不得了:“四爺,中南秦家出事了。”
隻有蘇家人,才會喊他四爺。
蘇問『舔』了『舔』牙,眼神很不羁:“跟我有什麼關系?”
您說呢?太子爺!鄰國都亡了,你說有什麼關系?!中年男人還是很規矩的态度,戰戰兢兢地說:“是大小姐她牽的頭。”
大小姐是長孫女蘇必青。
蘇問漫不經心:“所以?”
那邊小心翼翼地請示:“我們要不要去增援?”蘇必青的父親蘇家大爺坐不住了,都去見了老人家那裡幾次,不過,老人家說不管,蘇家都讓老幺做主。
老幺就是蘇四,蘇家都稱四爺。
蘇問哼了一聲,沒什麼耐心:“她敢搞事情,就該想後果,沒那個本事,就安分守己地滾回西塘。”
這态度,是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