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口忽然擡起,子彈破膛,在半空擦出一道長長的火光。
“砰!”
秦雲飛僵硬住,愣愣地擡手,『摸』到脖子,低頭看手上,有血,那顆子彈,剛好擦過脖頸,隻要再偏左一厘,必死無疑。
他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再也不敢動一下。
時瑾持槍的手垂下,身體一晃,踉踉跄跄地往後退,甩了甩頭,視線依舊模糊,有什麼念頭沖進腦子裡,叫嚣着要為所欲為
他嗅到了,血的味道,令人狂躁、興奮,猛地擡起了手,槍口再次朝前。
門忽然被推開。
女人輕柔的聲音,響在安靜的夜裡:“時瑾。”
是很熟悉的語調。
他擡頭,殷紅的眼,額頭細密的汗從順着臉頰滾下來。
“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殺人嗎?”
女人走過來,一步一步靠近。
他看不清楚她的臉,耳鳴聲嗡嗡不停,燈光在晃,所有光影都沉沉浮浮搖搖欲墜,是幻覺還是倒映,都模模糊糊的,唯獨胸腔裡的心髒瘋狂地在跳,呼吸紊『亂』。
她說:“是我啊,我是姜九笙。”
姜九笙。
三個字,令時瑾渙散的瞳孔,微微聚焦,眼前的影子靠近、放大。
不是,不是他家笙笙。
他扣了扳機,砰——
子彈打進了地闆,剛剛好,就在一雙黑『色』高跟鞋的正前方,高跟鞋停下來,站定不動。
時瑾猩紅的一雙眼裡,空洞卻灼熱,他一字一頓:“離我遠點。”
蘇伏忽然笑了。
“那麼大『藥』量,還清醒着呢。”她看了看手表,嗯,時間剛剛好,『藥』效正起,擡眸,看時瑾趔趔趄趄,“好久不見,時瑾。”
他身子搖晃,倒在了地上,手裡始終拿着槍,目光渙散,卻依舊嚴防死守,指腹始終扣在扳機上。
誰若敢上前,他必開槍。
蘇伏低頭,高跟鞋前,子彈深陷在地闆裡,位置不偏不倚,剛好阻止她上前。
開了這麼多槍,就是不取人『性』命。
時瑾的底線啊。
“三夫人,”一直僵硬地癱坐在地上的秦雲飛扶着桌子站起來,大汗淋漓,聲音都啞了,“我已經都按你說的做了。”
蘇伏目光凝了凝,落在秦雲飛的脖子上。
真可惜,隻擦破了一層皮。
時瑾的槍法,總是這麼分毫不差,沒有一點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