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人啊!
果然,别人家的老公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這個啊,很簡單的。”她把擋在面前的自家老公推開,“用一個密封的罐子撞一罐子白醋,大概每五百毫升醋放四勺糖、一勺鹽,然後把切成片的蘿蔔放進去泡,泡一個晚上就行了,喜歡吃辣還可以放辣,想吃的時候放在冰箱裡冰一下,對止吐很有用的。”
時瑾複述了一遍,确認沒有記錯之後,道:“謝謝。”
芝蘭玉樹,一言一行,都當得起如蘭君子,即便是為了妻子放下姿态,依舊不折損一分風骨與氣度。
那位準媽媽笑了笑:“不客氣。”
她老公氣得把整罐酸蘿蔔都吃光了!
窗外,有人駐足,看着練習室裡面。
“看什麼呢?”
唐延從後面過來,也往窗裡瞧了兩眼:“這一層不是瑜伽室嗎?”
這棟寫字樓地處市中心,一共二十多層,虹橋咨詢室占了兩層,樓下,是瑜伽練習中心,再往下一樓,有幾家茶餐廳與咖啡廳。
常茗沒說什麼,繼續往前走。
有些人,不用刻意,總能在人群裡一眼找到。
剛到樓下咖啡廳,他手機響,與唐延打了招呼,去外面接聽:“父親。”
父親問:“你什麼時候回綿州?”
他靠着牆,稍稍拉了拉領帶,低頭:“快了。”
“褚南天找過我,意思是他女兒想解除婚約,”父親問他,語氣口吻都是一貫的不苟言笑,“你這邊什麼想法?”
他沒想:“解除吧。”
“你想開什麼條件?”本來兩家聯姻就是為了利益,褚南天要解除,當然也要賠上籌碼。
他『摸』到口袋裡的打火機,把掌心玩了兩下,沉默了良久,說:“不必了。”
父親不解:“什麼意思?”
蹭!
打火機的摩擦輪滾動,擦出一簇藍綠『色』的火光,映進他鏡片下的瞳孔裡,幽幽的光在裡面跳躍。
他說:“正好,我也想解除。”
父親默了許久,語氣淩厲:“滕茗,你是不是——”
話被他打斷,他眉宇忽然鋒利,斯文儒雅的面容添了三分戾氣:“父親,我有一個很想要的人。”
他父親幾乎立馬沉聲怒斥:“不行!”
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漫不經心:“我非要呢?”
“西塘的蘇津因為個女人,隐世幾十年,中南的時瑾,也是因為女人,敗了他父親半輩子打下的家業,”父親在電話裡咄咄『逼』人,“滕茗,你也要走蘇家和秦家的老路嗎?”
他沒說什麼,挂斷了電話,去咖啡廳要了一杯最苦的咖啡。
他的父親騰霄雲先生,花了半輩子心血,想要把他教成無情無愛的人,可惜,差了一點,就差了一點,就差那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