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第10頁)

她紅着眼,握住了少年冰涼冰涼的手掌。

她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手掌長得這樣寬厚,記憶裡,他還是那個低着頭不說話不哭不鬧的孩子。

他扶起她,便抽回了手,喊她:“溫女士。”

溫女士……

溫書華咬着唇,眼淚奪眶而出。

少年撐的傘很大,他高高瘦瘦的,站在她面前,沉默了很久很久,說:“你一個人,請保重身體。”

是啊,她一個人了。

溫家散了,什麼都沒有了,午夜夢回,偌大的别墅裡,隻有她,孤苦凄涼,争一輩子了,也算了一輩子,到頭來,形單影隻家破人散。

她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哭着求他:“媽媽……媽媽知道錯了,你回來好不好?嗯?回來好不好?”

她伸出手,去拉少年的手。

他後退,眼眸裡有『潮』濕的涼意:“我還沒有原諒你。”

有些事情,不是知道錯了,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不是悔改了,就能重來的。

也許,也許很久很久……

誰知道呢。

他不知道,這世上,和父母分道揚镳的子女,最後都赢了嗎?最後都斷幹淨了嗎?

他把傘放在了地上,轉身走了。

溫書華在後面喊他。

雨水濕了肩頭,他走了他很遠,回了頭,再說了一遍:“保重。”

“錦禹!”

溫書華站在風雨裡嚎啕大哭,那把黑『色』的傘放在腳邊,被風吹走了。

姜錦禹沒有回頭,背脊挺直,手垂放兩側,始終緊握着。

三四月芳菲,春天了,小區裡的垂柳吐了新芽,一派生機盎然。蘇伏執行死刑的日子定了,就在這周日的淩晨。

早上,秦中的電話打過來,時瑾正在給姜九笙熬粥。

“六少,已經查出來了。”

他關了火,從冰箱裡拿出了一小罐昨天剛做好的酸蘿蔔:“是誰?”

秦中在電話裡說:“拿『藥』的員工,她那天精神恍惚,拿錯了處方。”事無巨細,又道,“而且,我找了專業人員給她做測謊,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時瑾嘗了嘗,很酸,味道與那日在瑜伽課上嘗的相近,唇角揚了揚。

嗯,笙笙會喜歡吧。

他倒出來一小碟:“唐延呢?”

秦中說:“也查過了,身家背景全部清白,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