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蕩』把帽子摘了,扔在副駕駛,頭發長出來了一點,很短,顯得棱角冷硬:“别管我。”
謝大師不肯,強勸:“你先回家。”不回家在外面尋短見怎麼辦?
謝『蕩』脾氣不好,吼了:“我躲外面哭不行啊!”
哭?
哭出來就沒事了,謝大師就說:“行行行,那你在外面哭吧,沒人看見,我就擱家裡頭哭。”
說完,謝大師挂了點話,抱着湯圓哭去了。
這邊,謝『蕩』焦躁得把手機都扔車座下面了,一拳用力打在方向盤上。
突然,有人敲車窗。
謝『蕩』搖下玻璃,看見外面的人,半張臉背着光,籠着一大片陰暗:“幹什麼?”
談墨寶站在外面,眼眶紅紅的,說:“陪你。”她聲音應該是剛哭過,沙啞。
謝『蕩』剛想讓她走。
她吸了吸鼻子:“你哭吧,沒事,待會兒我肯定比你哭得更兇更醜。”
媽的,誰要在你面前哭了。
謝『蕩』扭頭,擦了一把眼睛。
車窗外面那個,已經蹲路邊了,嚎啕大哭。
七樓,走廊的感應燈暗着,腳步聲由遠及近,聲控的燈光驟然亮起。
靠着門站着的少年擡起頭來,看了一眼來人,燈光是暖黃『色』的,照在他臉上,他眼睛紅腫的厲害:“江北大橋的監控被人動了手腳,我恢複了,視頻發到了你郵箱。”
就說了這一句,他轉身回了公寓,關上門。
時瑾在燈下站了半晌,進了對面的公寓,隻開了玄關的燈,他直接去了書房,開電腦,打開視頻。
前後兩分鐘不到的視頻,他來回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視頻裡,大貨車突然變道,撞翻了轎車,貨車司機下來,繞着一圈倒了汽油,最後,點火離開。
時瑾攥着手,在發抖,才撥了一個電話。
“六少。”
時瑾把視頻發過去,說:“視頻裡那個人,給我抓過來。”
那邊安靜,約『摸』兩分鐘,秦中問:“六少,您要做什麼?”他有很不好的預感,要完了。
夜裡,時瑾嗓音冰冷,語氣強勢『逼』人:“我做什麼需要向你彙報?”
真要完了……
秦中默不作聲了。
電話被挂斷,秦中想了很久,還是給霍一甯打了個電話,得有人來拉一拉六少,不然,他會自己跳下深淵。
時瑾洗了澡,換下一身血迹斑斑的手術服,在客廳坐了一整夜,煙灰缸裡扔了滿滿的煙蒂。
早上八點,有電話進來,是陌生的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