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問盯着她,一言不發。
宇文聽沒看他,隻說:“放我走。”
蘇丙邺獰笑,興奮到五官扭曲:“别急,你好好看看,看看他在水裡是怎麼掙紮的。”
她站在那個閥門旁,回頭看他。
水速很快,這才一會兒,已經漫過了他腳踝,『潮』濕泥濘的土坑一遇水,變得渾濁。
蘇問始終都沒有說話,隻是瞳孔泛紅,視線密密麻麻地籠着她。
她攥着手心,額頭的汗,濕了衣領。就幾分鐘的時間,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水漫到了他的胸口,宇文聽轉過身去:“可以了,放我走。”她停頓,故意說,“我不想反悔。”
她怕忍不住去擰那個閥門。
蘇丙邺在上面暢快得意地大笑,把右邊鎖鍊的鑰匙扔在地上,将子彈上膛,對準開了一槍,毀了那把鑰匙之後,才用另一把鑰匙開了宇文聽那邊的四條鐵鎖。
她墊起腳,剛好夠得到頂上的亞克力闆,挪開後,她拽着鍊子,用臂力爬上去。
右邊深坑裡的水,已經漫到蘇問的鎖骨了。大仇得報,蘇丙邺痛快至極,走過去,蹲下,敲了敲頂上的厚闆:“蘇問,做鬼了就去找她。”
蘇問害他下獄,害他女兒死在牢裡,因果報應,輪到他了。
蘇丙邺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哈……”
就是這時候——
宇文聽撿起地上的磚頭,朝蘇丙邺後腦狠狠砸下去。
蘇丙邺完全沒有防備,身體一晃,仰面栽在了地上,整個後腦幾乎都是麻的,他伸手,『摸』到一片濕滑。
他躺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瞪着雙目:“你、你——”話沒說完,頭栽下去了。
守在外面的兩個男人聞聲進來。
宇文聽立刻撿起蘇丙邺掉落在地上的那把槍,指向那兩個人:“别過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左一右,朝宇文聽『逼』近。
她大喊:“别過來!”
那兩人根本置若罔聞,似乎料定了她不敢開槍,步步緊『逼』。
她扣住扳機。
“砰!”
一聲槍響,兩人募地止步。
蘇問頭上的汗都出來了,他家聽聽膽大得要他命。
那一槍打在了地上,将地面擊出了一處凹陷,宇文聽還握着槍,槍口指着那兩人,語氣鎮定,臉上絲毫不見慌『亂』:“綁架是嚴重的暴力犯罪,我有無限正當防衛權,打死你們也不用負刑事責任。”
她對法律隻懂皮『毛』,雙手握着槍,指甲已經掐破了皮肉。
果然,那兩個男人被吓唬住了,沒有再上前,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蘇丙邺,兩人面面相觑之後,逃命去了。
宇文聽松了一口,把槍裝進外套的口袋裡,反身就跳進了左邊的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