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天北手也不收回去,還端着飯盒,“我手酸了。”
他這才接了,随後放在了桌上。
天北站了一會兒,飯盒還是被晾着,他踮腳去拉姜錦禹的袖子:“舅舅,先吃飯。”
“我不餓。”
舅舅早飯沒吃,午飯也沒吃,天北怕舅舅餓着,去搬了個小凳子過來,墊了紙踩上去,把飯盒打開,把筷子塞到他舅舅手裡。
“也要吃的。”小孩子的聲音脆生生的,稚氣未脫,有一點『奶』聲『奶』氣,“吃飽了才有力氣等褚姐姐回來。”他拍拍舅舅的肩膀,老氣橫秋地像個大人一樣,“舅舅别難過了,爸爸在幫舅舅找褚姐姐,天北相信爸爸,也相信褚姐姐,一定會找到的。”
這軟軟糯糯的安慰話剛說完,桌上那盞心形的燈毫無預兆地亮了。
他知道,是她。
一個月後,姜錦禹收到了一封郵件,來自巴塞,隻有兩個字:等我。
次日,他就飛去了巴塞,可沒有尋到人,他在那裡待了七個月,從一月,到七月,時瑾和他通過三次電話。
他剛到巴塞的時候,是嚴冬,時瑾告訴他褚戈不在褚智鵬手裡,被他父親的親信帶走了。
年尾時,時瑾說查了所有褚戈出現過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人,甚至,找到了那幾個親信,也沒有褚戈的下落。
最後一次是來年年初,時瑾說:“之前查的地址都是假的,她不想你找到她。”
褚智鵬還在盯着,她不想把他牽扯進這趟渾水裡。
姜九笙讓他回國,姜錦禹沒有答應,隻是說再找找,再多去一些地方,直到king回國。
那時候已經仲夏了,king沒有回禦景銀灣的住處,而是租了一間地下室,姜錦禹回國就去見了他。
king少了一條左腿,高位截肢。她
他雲淡風輕,說:“被炸彈炸掉的。”
除此之外,什麼細節也沒有提。
姜錦禹問:“她呢?”
king和以前不大一樣了,瞳孔的顔『色』灰暗,沒有什麼光:“我不能告訴你,我向chuge小姐發過誓。”
他背過身去。
姜錦禹按住他的拐杖:“我求你。”
king還是搖頭:“chuge小姐也求過我,說不論你說什麼,我都不能透漏一句。”他停頓了會兒,“我隻能告訴你,她做的事情很危險,如果你知道了,她會更危險。”
之後,king就一言不發,什麼都不在透『露』。
姜錦禹走後不久,又有人來敲門。
king拄着拐杖去開門,是個年輕的女孩,留着學生頭,秀氣又斯文,她很面熟,很像一個人:“請問你找誰?”
女孩說:“我找你,金老師。”
是她,瘦了六十斤的邊落落,她來找他了,她面目全非,他也是。
king側了側身體,把截肢的那條腿往後藏,用蹩腳中文說:“你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