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有風聲,他聲音被吹散了,輕柔得很:“還沒睡着?”
“嗯。”
“那你下來。”容曆說,“我在你家樓下。”
她怔了一下,起身下床,動作急急忙忙的,膝蓋磕在了床頭櫃上。
已經淩晨兩點多了,小區裡一點聲音都沒有,剛剛下過雨,空氣發『潮』,雲散開,月『色』模模糊糊的。
遠遠地,她看見容曆等在小區外的路燈下,地上的倒影斜長,他還穿着家居服,外套是黑『色』的,劉海遮住了額頭,安靜地站在夜『色』裡,像一幅着『色』淺淡的畫。
她跑過去。
容曆擡眸,走上前:“不冷嗎?”他『摸』『摸』她的臉,有些涼,把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她身上,“夜裡涼,要穿多一點。”
他裡面穿了灰『色』的家居服,料子很軟,不像平日冷冷清清的樣子,她眼眸裡他的倒影,是溫溫柔柔的。
“你怎麼來了?”這會兒,她覺得心尖上有隻爪子在撓,癢癢的,麻麻的。
“不放心你。”路燈的光落在他眼裡,比月『色』清澈,“發生什麼事了嗎?”
蕭荊禾搖頭,喚他:“容曆。”
“嗯。”
“我打人那件事,是你幫我解決的嗎?”不止是網上的流言蜚語,還有局裡,從那件事之後,正副局長都似乎對她客氣了許多。
容曆颔首,他高她許多,眸光稍稍斂着:“你會介意嗎?我擅作主張。”
怎麼會介意了呢。
外祖父去世之後,再也沒有誰這樣庇護過她,沒有誰這樣不問緣由地偏袒她。
她走上前,抱住了容曆:“有靠山的感覺很好。”
容曆身體僵了一下,才低下頭,伏在她肩上:“那你有沒有喜歡我多一點點?”聲音裡,全是愉悅。
蕭荊禾點頭:“嗯。”
應該不止一點點。
路燈下,相擁的人影重疊,被月亮的光描繪出缱绻的輪廓。
翌日,天灰蒙蒙的,雨将下不下。
下午三點,容曆還在公司,他長姐容棠就打電話過來囑咐了。
“别忘了,把晚上的時間空出來。”
晚上林家的老爺子過壽,整個大院的人都要去吃一杯壽酒,林家與容家素來交好,容曆是容家唯一的孫輩,自然要出席。
他淡淡應了聲:“嗯。”
容棠沒挂電話,話裡有話:“可以帶女伴去。”
容曆隻說:“阿禾很忙。”她應該不會喜歡那種場合。
瞧這『婦』唱夫随的樣!
容棠對她這個弟弟的戀情很感興趣,忍不住八卦:“追到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