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曆問他:“在哪?”
“外面。”
他看了看時間,去廚房倒了杯熱水,漫不經心地問了甯也一句:“還跟着人家?”
甯也悶着聲:“……嗯。”
容曆又去冰箱裡拿了牛『奶』,倒了一小杯,溫在熱水裡:“想辦法,把人帶到你那裡去。”
甯也愣了一下:“舅舅的意思是?”
他再添了點熱水:“讓她跟你一起住。”
“……”
白天不是還說要智取的嗎?怎麼到了晚上就叫他蠻幹?他還一直以為他小舅舅是正經人。
“會、會不會太快了?”電話那頭,甯也腦子裡黃『色』的顔料一下子就暈開了。
“你舅媽住的那個地方,可能被一個反社會人格的變态殺人犯盯上了。”容曆簡明扼要,“在人被抓到之前,不要讓她落單。”
反社會人格的變态殺人犯……
“嘟嘟嘟嘟嘟……”
電話已經被甯也挂斷了。
蕭荊禾從客卧出來:“容曆,你這還有一間空房。”
“嗯?”他碰了碰杯口,溫度剛剛好,端過去給她,“外賣沒那麼快,你先喝點牛『奶』。”
她喝了一口,是溫的,胃裡一下舒坦了許多,又喝了兩口,把剩下的溫牛『奶』喂到容曆嘴邊,問他:“能讓涼青搬過來嗎?我放心不下她。”
“我已經安排好了。”他低頭喝了一口,不太喜歡純牛『奶』的味兒,“讓她住甯也那裡。”
甯也對何涼青的心思蕭荊禾很清楚,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合适:“孤男寡女的,不太方便。”
“住我們這也不方便,”容曆的理由是,“撞到我們親熱不好。”
“……”
他把剩下的牛『奶』含着,低頭吻她,渡過去給她,嗯,突然覺得純牛『奶』的味兒也不錯。
因為黃金周,醫院病人比較多,何涼青快九點才下班,剛走到小區門口,便瞧見路燈下蹲了個人。
低着頭蹲在那裡,很像一顆蘑菇。
她走過去:“甯也。”
甯也擡頭,眼睛裡『潮』『潮』的,像一對剛剛水洗過的黑曜石,他渾身都濕漉漉的,悶青『色』的短發軟趴趴地耷拉在腦袋上,樣子看上去很狼狽。
何涼青看了他許久:“你怎麼在這?”
那顆蘑菇還蹲着,仰着腦袋:“我在等你。”
五月的夜裡,有風。
何涼青把額頭的發别在耳後,聲音溫溫軟軟的:“很晚了,回去吧。”
他就知道她會趕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