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目光撞進他的眼睛裡。
“你以前問過我,《帝後》有沒有原型。”
當時他騙了她,說沒有。
“阿禾,”他抓着她的手,走到她面前,“我是容曆,炎泓帝容曆。”
她愣了。
容曆說得慢,一字一句如鲠在喉:“大楚沒有載入史冊,可是我全部都記得。”
“崇宗三十年初春,曆親王容曆被定西将軍打下了馬。”
“崇宗三十年八月,曆親王容曆選妃,定西将軍點兵出征。”
“崇宗三十一年春,曆親王容曆登基。”
“炎泓元年,芍關敗北,帝親征。”
“炎泓五年,定西将軍破敵三十萬,收複江北三洲,”
“炎泓七年,西涼聯盟燕國,兵臨堯關,定西将軍殁。”
都隔世了,怎還如昨昔,一樁一樁,都曆曆在目。
他停頓了很久:“炎泓十五年,大楚統治三國,次月冬至,帝崩,與定西将軍合葬長眠山。”
蕭荊禾看過很多遍《帝後》,這些内容,她全部都熟記,隻是由他說出來,突然覺得陌生了。
“我不是天才,也不早慧,”他喊她阿禾,說,“我是帶着記憶來到這一世的。”
她已經不能思考,混混沌沌。
容曆的目光一直鎖着她,一絲一毫都不容退避:“阿禾,你信不信前世今生?”本來不想說的,怕她胡思『亂』想。
她遲疑了:“不信。”
她是無神論者,不相信神明,人活一世,死後,就隻剩一堆白骨,一抔黃土,她不信來生,不信轉世。
“那你信我嗎?”容曆又問。
這次,她回得毫不猶豫:“信。”
不信神明,信他。
“前面的都可以不信,你就信這一句,”他抓着她的手,手心已經出汗了,這一句,他說得鄭重,“阿禾,你是因我而死,我是為你而生。”
他眼神很堅定,沒有一絲猶疑。
蕭荊禾沉默了良久,不問緣由,她隻問了一句:“我是定西将軍?”
容曆毫不猶豫:“你是。”
她再問:“我是她?”
“是。”
他回答得堅決。
“為什麼覺得我就是她?”她沒等容曆的回答,因為慌了,也怕了,“我見過定西将軍的畫像,我和她一點也不像,你為什麼笃定我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