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第4頁)

她在榻上小憩,被喚醒了,睜了眼,還沒什麼精神頭:“怎了?”

是她殿中的大宮女,臉『色』慘白,受了很大的驚吓一般,支支吾吾道:“丞相府被……被抄了。”

她立馬從榻上坐起來:“父親與兄長呢?”

宮女淚眼婆娑:“相府上下全部下獄了,三日後,”慌慌張張地哽咽,“三日後,于市井問斬。”

這一天,還是來了。

她扶着榻,手微微抖動:“太後在哪?”

“已經被陛下囚禁在芳甯宮了。”

這時,殿外的宮人通報道:“陛下到!”

她擡頭,紅着眼望着門口,許久才擡手,由宮女攙着站起來,容曆進了内殿,沒有龍袍加身。

他應該是剛從西北回來,七日前,他出宮去見他的心上人了。

“陛下是來發落臣妾的嗎?”

他不置可否,眉眼是冷清的,嗓音也是:“朕來送你一程。”

帝君發了話,禦前公公端了酒上前,高聲念:“林赫拉氏·華卿,逆臣之女,為禍大楚,賜鸩酒。”

真夠簡短呢,連理由都懶得找了。

“為禍大楚?”她笑了,“我父親給了我那麼多毒酒,我一杯也沒有給你喝過,到頭來,你賜了我一杯鸩酒。”她嘴角的笑泯沒,眼神一點一點冷下來,“容曆,你心可真狠。”

不論丞相府做了什麼,至少她,從未存過害他的心。

容曆拂了袖口的風沙,眼角的餘光落向她,冷若冰霜:“涼州失守,三萬守軍全軍覆沒,你不該死嗎?”

這布防圖,便是她洩『露』的。

她想要烏爾那佳·莺沉的命,可他呢,單槍匹馬赴了涼州,去替她殺了一條血路出來。

她嗤笑:“都是借口!”失态地大喊,“你是為了莺沉對不對?”

這個男人,并沒有那麼愛民如子,也并沒有多愛他的江山,隻是責任罷了,他最愛的,是一個女子。

容曆認了:“嗯。”他拂了衣擺,落座,“涼州那一戰,她中了三箭。”他斟了杯茶,沒有喝,拿着杯子把玩,對身邊的宮人道,“先給她三箭,再賜酒。”

宮人道:喏。

死都不讓她死得痛快舒服。

她崩潰,大喊:“容曆!”隐忍壓抑了三年的情緒,徹底崩斷了她的神經,她紅着眼歇斯底裡,“為什麼?為什麼不愛我?她烏爾那佳·莺沉可以為你做的,我都可以,她不能為你做的,我也可以,為什麼偏偏是她,為什麼我不行?”

哒。

他扣下了杯蓋:“你是什麼東西?怎能與她相提并論?”

她是什麼東西?

她是一頂轎子從側門擡進曆親王府的,沒有拜堂,沒有飲過合卺酒,是他三年都未寵幸過的妃子,她謀了這麼久,求了這麼久,他卻連個名正言順的身份都沒有給過她。

她仰頭,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大笑,笑着笑着,痛哭流涕。

“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