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曆也不氣,仰着頭對她淺笑:“你父親也這麼叫你,本王如何叫不得?”
阿禾是她的字,她的『乳』名,哪能讓别的男子叫:“你父親喚你容曆,我也能這般直呼王爺你的名諱?”
他眼裡盡是笑,眸光如星辰璀璨:“你怎麼稱呼我都允你。”
她無言以對了。
“先下來,我上去給你摘。”
那是他們第三次見面,他不稱呼自己本王,他喚她阿禾。
後來,他們就時常見面了,不知道是偶然,還是故意。
“阿禾。”
“阿禾。”
容曆在後面追。
她回頭:“你莫要再跟着我。”
她今日是來找秦三對弈的,前腳剛來,這位日理萬機的王爺後腳就來了,所幸是在永安侯府,沒有旁的人看到他這般跟着她來來回回的樣子,叫人看到了,就太不成體統了。
容曆站在她後面的遊廊上,閑庭信步地走上前:“不跟着你也行。”他高了她許多,低下頭才與她平視,“我還沒見過你穿女兒裝的樣子,明日獵苑,你穿一回女裝可好?”
他們已經見過數次了,她次次都是穿男兒裝。
大楚的服飾繁複,女子的衣裙裡三層外三層的,她嫌麻煩,若非必要的場合,她都穿得很利索。
她沉默了半晌,輕聲應了。
不知道什麼緣由,她似乎總是拒絕不了他。
次日,皇家狩獵,文武百官受邀同行,莺沉也随父親一道去了,穿了一身青『色』的女子衣裙,連父親都意外了許久。
因為要過夜,内務府安排了營帳。
父親外出,留她一人在帳中,聽見腳步聲,她以為是她屋裡的丫頭回來了:“明皖你怎就回來——”
門簾被掀開,一隻修長的手入目,随後是一張美人在骨在皮的臉。
她立馬從榻上站起來:“你來我帳中做什麼?!”
容曆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騎馬裝,少了兩分雅緻的溫潤,多了些淩厲氣,隻是那雙映着她輪廓的眼像燭火折『射』了柔光在裡面。
他說:“來看你。”
她的帳子旁邊便是尚書家的帳子,到處都是耳目,他怎這般招搖,她催促他:“看完了便走,父親馬上要回來了。”
他非但不走,還靠近她,『逼』得她抵靠在了床榻邊,一時無處可退,隔得近,她擡頭都能看見他眼裡自己的影子。
她今日塗了胭脂的,稍稍遮住了眉眼的英氣,嬌俏多了兩分,張揚與妩媚多了兩分。
他笑得清風霁月:“阿禾,你真好看。”
她臉熱了,眼睛挪開。
“今日穿了裙子,便不要去狩獵了。”容曆沒有退開,說話時,氣息就在她耳邊,見她不出聲,他再往她那靠了些,“答應我,嗯?”
這女子的衣裙果然又麻煩又繁雜,她穿着熱得緊,下意識『舔』了『舔』幹燥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