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的女人,别說送車了,就是送個包,都要高興半天,哪像她,他給她買什麼她都不用。
這個軸脾氣!
他煩躁地吹了吹額頭劉海:“我的不也是你——”
“嘀!”
後面的車在打喇叭,響得人耳朵疼。
霍常尋往後睨了一眼,目光能把後面那輛車戳個洞出來,剛把頭伸出車窗準備罵架的司機被這眼刀子鎮住了,默默地鑽回了車裡。
紀菱染可不像這位霍大爺,沒點自覺,她趕緊把小綿羊推到一邊,停好了,回頭:“你坐不坐啊?”
“……”他憋了一肚子煩躁的火,“坐。”
能怎麼辦,隻能回頭給她買輛頂級配置的小綿羊呗。
紀菱染從車上拿了個頭盔,遞給他。
霍常尋瞧了一眼,是他沒見過的一個頭盔,沒接:“怎麼是新的?”
她拿着頭盔站着,上頭剛好是一盞路燈,她眼裡像有萬千銀河:“我給你買的。”
她生了一雙特别無害的眼睛,幹幹淨淨,清澈純粹得像面鏡子,乖巧看人的時候,能把人清清楚楚地倒映進眼裡。
可愛。
想睡。
他把頭盔接過去:“為什麼買粉『色』?”
因為她的小綿羊是藕粉『色』的。
她問:“不喜歡嗎?”她覺得好看呢。
他一個大男人,就沒用過這麼粉粉嫩嫩的顔『色』,娘們唧唧的。算了,她好不容易給他買個頭盔,他勉為其難地戴上了,然後發型瞬間被壓塌了,又往車鏡那邊瞅了兩眼,照了照,媽的,好娘!
“還行吧。”他扭開頭,嘴角揚得老高。
看他喜歡,紀菱染也歡喜,眼角彎成了圓弧,她把自己那個掉了漆的頭盔戴上:“上來,我載你。”
霍常尋上車了,一雙大長腿無處安放,頗為滑稽地翹着。
紀菱染開車很慢,到家都快十點了。
霍常尋愛幹淨,受不了自己在會所沾來的一身酒氣,一進屋就往浴室鑽了,衣服扔一地,門都不關,直接開水。
“染寶,”他在浴室喊,“給我拿衣服。”
“好。”
她給他拿了衣服,放在了浴室門口的小凳子上。
霍常尋這個人壞習慣挺多的,髒衣服扔得到處都是,從玄關到浴室,東一件西一件,她拿了裝髒衣服的簍子,一件一件撿起來,白『色』的襯衫被他随手丢在了客廳半人高的花瓶上,她剛要伸手去拿,襯衫便自己滑到了地上,領口翻過來。
她動作頓住了。
正紅的顔『色』,像張揚的烈焰,她從來不買這個口紅『色』号。
不知道盯着看了多久,她蹲得腿麻了,猛一起身,後腰撞在了櫃子邊角,疼得她直不起腰來,眼淚都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