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間,周遭都安靜得可怕。
樹上聒噪的蟬鳴也仿佛在一刹那間消失殆盡。
聶堯一步一步走上前,眼神冰冷得可怕,于卿兒仿佛能聽到他球鞋碾踩路面的聲音。
“所以呢?”
他的聲音裹着一層冰渣。
于卿兒站定不動,即便某人的氣場壓力已經籠罩過來,她仍是不怕死地威脅着:“你幫我跟那個老師求情,我可以不告訴叔公這件事,不然我不保證我會說漏嘴。”
他站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遮住部分光線,于卿兒覺得周遭仿佛暗了一個色調。
直到這一刻,于卿兒才發現,聶堯真的很高,像門一樣高……
他居高臨下冷冷睨視,好看的瑞風眼全是壓抑的怒火,他彎身和她平視,俊臉一點點貼近,冷峻薄唇輕啟:“威脅我?”
離得近,于卿兒第一次近距離觀察他的臉。
聶堯膚色不算白,但質感細膩,他鼻梁邊和下嘴唇有一顆小小的黑痣,使得他整張臉野性又原生态十足。
好一張帥氣逼人的媽生臉,這是于卿兒的第一個想法。
後知後覺察覺到某人身上無形的威壓感,于卿兒又有另一個想法,聶梨跟他哥哥真的很不一樣……
不自覺地咽了一下口水,于卿兒:“沒有,就是跟你商量。”
于卿兒在看聶堯,聶堯也在看她。
他的目光猶如蜻蜓點水一般從她漂亮的眼睛掠過,又看一眼她翹挺的鼻梁,最後是她淺淡的粉唇。
以前他從沒留意女孩子的五官長相,今天也是奇怪,竟然會細看于卿兒的眉眼,仿佛一下子誤入某種禁忌場。
直起身子,聶堯看向别處,壓抑的努火減淡了幾分。
“你可以去跟我爺爺說,但我敢保證,你以後不管在學校還是在我家,都不會好過。”
給她一個犀利的警示目光,聶堯轉身離開,身影穿過校道樹蔭,漸行漸遠。
于卿兒靜在原地,心裡不爽極了。
好半晌她終于意識到,現在她才是被威脅的一方……
——
江城一中是寄宿制學校,離家遠的學生基本都住校,隻有學校附近的學生才可以申請走讀。
因為是省級重點高中,這所學校是全省的希望,學校為了不負衆望,便是制定嚴格的生活作息表,壓榨學生每一分每一秒自由時間。
以往學生晚上還有晚自習,但今天是開學第一天,寄宿生要回宿舍大掃除,學校通知全體師生今晚不上晚自習。
傍晚,走讀生離校,校門口停了好幾輛私家車。
于卿兒不是寄宿生,是不是她也不确定,反正見有人離校,她也背書包出了校門。
學校外面,車來車往。
一排排樹木整整齊齊立在道路兩旁,将人行道和機動車道分割成兩條不相交的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