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于卿兒眼睛有些幹澀,她隻當是自己看小說太多,用眼過度導緻的結果。
第三天,她眼睛開始泛紅,眼癢疼痛,有異物感,害怕見到光,這才确定她也感染到了結膜炎。
起初她的想法很樂觀,反正這病不死人,她也有理由跟班長請假不去上課,美美待在家睡大覺,隻是後來她開始流眼淚,眼睛快要睜不開,閉上眼睛也像是含着沙子,她終于知道這病有多難受。
她給聶堯發信息,說自己得了紅眼病,難受到一直流眼淚。
她說等他軍訓回來,他就見不到她了,她疼死了。
于卿兒是傍晚發的信息,一直到深夜十一點,聶堯才打電話進來。
于卿兒這邊水深火熱,聶堯那邊每天在訓練營曬太陽軍訓同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部隊不讓玩手機,有學生玩手機要被重罰,輕則被教官呵斥臭罵,重則蛙跳跑步做俯卧撐,做到違反紀律的人吐了為止。
然而即便是這樣,聶堯還是冒着風險,在訓練營裡找了個偏僻的地方給于卿兒打電話,當時整個宿舍的大一生都已經睡了,偶爾有神出鬼沒的教官在走廊上巡邏,防止學生不遵守紀律。
九月份,炎熱季節。
白天整個訓練營被太陽炙烤,厚實的水泥地面仿佛是巨大蒸鍋,将軍訓中的大一學生烘烤得那叫一個外焦裡嫩。
可是到了夜晚,這偏遠的山溝溝地方氣溫卻格外陰涼,夜風在耳邊乎乎鳴響。
聶堯在訓練營外圍鐵網旁邊給于卿兒回電話,鐵網之外是茂密的野林,不屬于訓練營部隊場地範圍。
于卿兒在電話裡訴苦,隐隐約約能聽到她在哽咽和吸鼻子,她像是哭了,嬌氣又可憐。
聶堯心揪着,對她很是心疼。
于卿兒毛病不少,聶堯卻真心把她捧在手心裡,他隻是偶爾對她強勢,也隻在她某些行為會導緻不好後果的情況下會強勢要求她的言行,大多時候他都是順着她,能寵就寵,能疼就疼,一般不會讓她受委屈。
現在聽到她得了結膜炎,眼睛疼得厲害,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你說什麼時候能好呢?會不會一直都這樣?”她說。
“我現在醜死了,都不敢照鏡子,閉上眼睛也疼,眼睛像是進了沙子。”她又說。
聶堯耐心聽她說完,安撫道:“這病不算嚴重,過幾天就會好了,我這邊在網上給你買藥。”
于卿兒:“這還不嚴重嗎?你都沒見到我眼睛是什麼樣子。”
“嗯,拍照片我看看。”聶堯認真道,語氣帶着關切。
于卿兒那邊安靜了一下,拒絕道:“不拍,醜。”
“你一星期不洗頭,油頭垢面的樣子我都見過,不會嫌你,發照片我看看。”聶堯哄她。
于卿兒不發,打死不發。
兩人聊了半個小時,于卿兒一直訴苦,故意讓聶堯心疼。
主要是她已經有四天沒見到聶堯了,她有點想他。
挂了電話,聶堯沿鐵網護欄走回宿舍,他有些擔心于卿兒。
然而訓練營是全封閉式軍訓訓練場,沒有特殊原因,他們根本出不去,要一直等到軍訓結束才能離開這山旮旯的地方。
這裡遠離城市,夜晚格外漆黑,尤其在路燈照不到的地方。
為了不讓教官逮住,聶堯故意走黑路,途中意外發現有一面牆很容易攀爬,且牆上有泥土鞋印,像是有人翻過這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