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兩天,于卿兒的手機就像一個炸彈随時要轟炸她,無數的聲音闖入她紛繁的世界,他們不斷告訴她,她的處境有多麼的糟糕。
有人故意帶風向惡意抹黑她,網上關于她的罵聲如海嘯般淹沒而來,有人爆料她為了名利沒少與各界大佬進行錢色交易,配圖正是包廂裡她給那位老男人脫褲子的照片,男人不露臉,身份神秘,而她卻明晃晃暴露在照片裡。
照片裡,她衣衫不整,露了黑色内衣,側臉線條妖媚驚豔,像一個魅惑人心的妖精。
網友罵她是高級的雞,什麼拽姐人設就是一個笑話,之所以拽,不過是價錢沒談妥。
于卿兒所住的酒店不停有人上門騷擾,盡管葛斯伯幫她訂了十幾間房用于掩人耳目,他們仍然時不時被門外的人驚擾到。
葛斯伯告訴她,兩天後安排她出國,叫她不要過分擔心。
于卿兒從不擔心,事實上網友的罵聲對她的傷害并不大,她根本不在乎,無論他們罵她是雞還是鴨。
但是她病了,腦子裡一直嗡嗡充斥着很多的想法,它們讓她亢奮難眠,讓她興奮躁動,她已經兩天沒有睡覺,也不覺得困倦。
這是躁狂症,她都知道,可她沒辦法控制。
在她情緒最高漲的時候,她總是握着手機,要給那個人打電話,然後翻找着通訊錄,她發現很早很早以前她便把他删除了,她把他剔除了她的世界,如今他已經不知所蹤。
她給聶叔公打電話,電話關機。
給葉阿姨打電話,仍然關機。
他們家好像都不喜歡她了,但于卿兒沒有感到低落,她仍然亢奮,她給顔樂天打電話,等到對方接聽了電話,她便熱情地噓寒問暖,說了很多不合時宜的話。
“親愛的阿樂,好久不見,我是卿兒,你還記得我嗎?我想你了,我們什麼時候能見個面?一起喝杯咖啡好不好?”
“我有好多話對你說,真的,我覺得你很帥,長得又高又結實,完全是我喜歡的男生類型,我特别喜歡看你打球,你跳起來偶爾能看到腹肌,你是不是去健身房練過?你那麼性感我現在才發現。”
“于卿兒,你怎麼了……”
顔樂天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帶着滿滿的困惑和擔憂,可惜于卿兒隻允許自己說話,她有好多話要說,也不願意聽他的安慰。
“你特别特别好,真的,你比聶堯好一萬倍,我就不愛他,我從來沒有愛過他,那些都是我裝的,他一直被我騙,還京北大學的高材生呢,不也一樣被我耍得團團轉,我其實更愛你,我們才是天生一對……”
“于卿兒……”
顔樂天想打斷她,最後又被于卿兒的快嘴打斷。
“你來做我男朋友,我們跑去聶堯面前炫耀,你不是讨厭他嗎?我來幫你出氣……”
葛斯伯、經紀人和醫生站在酒店大廳遠遠觀察于卿兒,三人皆是一臉凝重。
于卿兒最近的言行舉止很反常,簡直就不是一個正常人,她謾罵過經紀人,調戲過五十多歲可以當她爸的醫生,對葛斯伯就愛答不理,她很會看人下菜碟,知道葛斯伯早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就偏偏不給他好臉色。
别人越期待什麼,她越朝相反的方向使力。
她是天生的壞女孩。
于卿兒自顧自說話,嗓子早就沙啞了,她也毫不在意,此刻的她異常活潑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