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樓三層。
整條走廊裡沒有半點光亮,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濃重漆黑。
溫簡言根據記憶摸到了自己蘇醒過來的那個房間。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擡手推開了房門。
沙啞的嘎吱聲在死寂中響起,聽在耳中顯得格外滲人。
溫簡言定定站在門口,步伐沒有向前挪動,用冷靜平和的聲音道:
“喂。”
聲音像是掉進入深淵的石塊,半點回神都沒有激起,直接消失在了一片茫茫暗色中。
無人應答。
敞開的大門像是一張黑洞洞的嘴,等待着吞噬下一個邁入其中的身影。
溫簡言這次可不準備再往進走了:
“怎麼,還在等我進去嗎?”
“……”
耳邊仍舊是一片死寂。
溫簡言指尖一抖,人皮畫像展了開來:
“還是說……你不想要這個了?”
青年的聲音低緩,語氣抑揚,仿佛在唱一曲詠歎調,聽上去極其……
欠揍。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怪異的聲音就從面前黑漆漆的門洞内響起——
“咔咔,咔咔……”
像是脖頸轉動時發出的窒澀聲響,又像是美工刀被緩緩推出時發出的摩擦聲。
尖銳,刺耳,聽着令人毛骨悚然。
很好。
溫簡言緩緩後退兩步,在那個聲音逼近之前,他突地轉過身,向着黑暗中的一個方向猛沖過去。
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中回響,應和着心髒敲擊的節律。
腦後是如影随行的咔咔聲,仿佛冤魂般緊追不舍。
失去了光源,眼前什麼都看不清楚,溫簡言隻能憑借自己的記憶摸黑沖刺。
馬上——就快要到了!
腳下的地面嘎吱作響,不遠處隐隐看到熟悉的模糊輪廓,溫簡言厲聲大喊:
“現在——!”
隻聽啪的一聲響,手電筒的一束光芒陡然亮起,在黑暗的走廊中顯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