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上下滿是縫線的院長俯身靠近過來:“一個失敗品而已。”
他的面孔也像是被分割過一般,兩隻眼珠的顔色并不相同,高低大小也完全不相配,像是來自兩個不同的軀體。
福康醫院院長借着燈光端詳着面前青年的面孔,用輕描淡寫的聲音說道:“真可惜,我本來對她寄予厚望的,沒想到卻偷偷搜集資料和證據……”
“即使作為母體也同樣令人失望。”
“聖嬰在她的體内隻待了兩天。”
一邊說着,福康院長一邊從一旁的手術台上拿起那個小小的罐子,用狂熱而愛慕的眼神注視着裡面飄浮着的小小嬰兒。
他微笑着扭過頭,看向被捆在床上的溫簡言:
“但是,你居然能和鬼嬰相處的那麼好,想必聖嬰也一樣可以吧。”
從開頭就沉默不語的青年終于緩緩開口:
“我……有一個問題。”
“你沒有資格問問題。”院長裂開嘴微笑起來,眼珠裡閃爍着殘酷的冷光:“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呢?”
“你隻需要把聖嬰孵化出來就足夠了。”
溫簡言:“我明白,但是……”
他的話語猶豫地停頓了一下,刻意留出一個短暫的空白期。
對方的态度實在是太過古怪,在這種情況之下總令人感到無法理解,更忍不住去好奇對方究竟想要說些什麼。
這種方法有什麼東西不受操控的感覺令院長有些焦躁:
“但是什麼?”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之前的那麼多次都會一直失敗呢?”
“……”
院長沉默着眯起雙眼。
“我明白,如果想要孵化聖嬰就一定要有合格的肉體。”
溫簡言緩慢的,認真地,字斟句酌地胡謅道:
“但是,世界之母,一定是某種超乎于人類的意識形态吧,有沒有可能,您之前尋找到的母體一直失敗,不一定是肉體的質量不合格,而是精神體不被承認呢?”
“再或者說,如果母體的精神體太過排斥聖嬰,會不會加倍被判定不合格呢?”
溫簡言的瞎話越編越順:
“當然,您才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作為醫生,您應該比我更清楚,患者本人的意願有的時候也會影響到器官植入的排異吧?”
對方仍舊沉默着。
“您瞧,我和鬼嬰相處的确實很好,我覺得您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我這樣的人了,如果我作為母體也孵化失敗了,那豈不是真的很可惜?”
一邊說着,溫簡言向着不遠處的兩個縫合怪投去一瞥:
“我現在已經被綁的嚴嚴實實了,有那兩個瘟神在,鬼嬰也不敢出來幫我,您又有什麼擔心的呢?”
他再次看向面前的福康院長,誠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