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嗎，秀清？”
她顫顫巍巍地向他伸出一隻樹皮般皺縮的老手，在空氣中摸索着:“你吃飯了沒有啊？”
一片漆黑的背景之中，青年上前一步，輕輕扶住了老婆婆的胳膊。
他微微垂下眼睑，語調溫柔而親昵:
“是我啊，媽。”
“我已經吃過了，您呢？”
第
46
章
安泰小區
第四十六章
1326室。
除了更加淩亂之外，這裡和隐藏路線之中相差不大，大大小小的陳舊雜物堆滿房間，狹窄的空間裡幾乎難以落腳，空氣中濃重的香灰味倒是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濃的飯菜香。
溫簡言扶着老婆婆在搖椅上坐下，擡起眼環視着整個房間。
靠近廚房的通道處，有着和1304完全相同的神龛，神龛裡詭異的菩薩睜着眼，面帶微笑地注視着遠處。
電子蠟燭仍然亮着，像是兩隻猩紅的眼珠。
雖然整個房間都顯得淩亂擁擠，很顯然很久沒有被好好打理過了，但是神龛附近仍然被擦的一塵不染，神龛前擺放着新鮮的水果和貢品。
老婆婆用枯瘦的，皺皺巴巴的手指，死死地攥着溫簡言的胳膊，仿佛生怕一送手他就會不見了似的。
她在溫簡言的手腕上摸索捏揉着:
“秀清啊，是不是升職以後工作太忙了啊？你瞧瞧，都瘦了。”
老婆婆拽着溫簡言的手，一刻不停地絮絮叨叨:“都跟你說了，以後晚上要回家裡來吃，不要在外面吃，不健康，也别再回家那麼晚了，多讓阿甯擔心……”
青年坐在老婆婆的搖椅旁，任憑對方拉着自己的手話家常。
清俊的眉眼低垂，神情平靜而柔和，時不時地應答幾聲，半點沒有不耐煩的迹象。
突然，老婆婆收住話頭。
她扭過頭，用那雙布滿白翳的眼定定地望了過來，仿佛要用那雙渾濁半瞎的眼珠深深看進對方的心裡，聲音蒼老而渾濁:
“秀清啊，菩薩什麼都知道。”
“……！”
溫簡言心下微震，他飛快地意識到，自己似乎觸及到了什麼關鍵性的線索。
他回握住老婆婆皺皺巴巴的冰冷手掌，用自然的，聽不出絲毫異樣的聲音回答道:
“媽，您說什麼呢？菩薩知道什麼？”
老婆婆沒有再繼續往下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