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穩的,有節奏的腳步聲響起,一步步地向着溫簡言的方向靠近。
“……”
溫簡言仍舊死死地閉着眼,他感到背後寒毛直豎,背上的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整個人渾身上下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緻,就像是被拉過頭的弓弦,下一秒就能被崩斷。
腳步聲在面前停了下來。
溫簡言能夠感受到,有什麼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但是,耳邊卻聽不到對方呼吸的聲音,除了自己心髒砰砰狂跳,仿佛要将肋骨撞斷的聲音之外,剩下的隻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仿佛吸飽了水的海綿,令他喘不過氣來。
溫簡言在心中發出慘叫。
救命救命救命!十分鐘為什麼還沒有過去啊啊啊啊啊!
他一邊在腦海中瘋狂構思着接下來為自己脫罪的話,一邊又忍不住裝成鴕鳥不敢睜眼,仿佛隻要睜開眼,就要面對如此殘酷的事實。
突然,一隻冰冷的手掌毫無預兆地觸上了青年的腰。
那指尖的溫度極低,就像是用寒冰凝成的一般。
“?!”
溫簡言完全沒有想到這個,他倒吸一口涼氣,身體不由自主地彈了一下,神情驚駭,下意識睜開了雙眼。
那張熟悉的面孔近在眼前。
男人低着頭,漆黑的長發垂落在肩上,蒼白的面容是超出人類想象力的英俊,一雙金色的,猶如野獸的眼眸被掩在睫毛之下。
他身上有種可怕的,異于人類的氣息,既像猛獸,又好似異神,邪惡,漆黑,古老而冰冷,令人控制不住地感到戰栗和驚恐。
他将手地按在了在人類細膩溫暖的皮膚之上,順着腰線撫摸着那一小塊皮膚。
溫簡言臉色更白了。
青年的體型結實緊緻,肩寬腿長,勻稱的骨骼上鋪着線條優美的肌肉,伴随着動作舒張,蘊含着柔韌而強勁的爆發力,在被緊緊束縛着的時候,顯得格外的……
美味。
他上半身的衣服已經差不多被霍霍完了,白皙的皮膚上被烙着漆黑的符咒,紋路繁複詭谲的線條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幾乎覆蓋了他的大半個身體,從修長的脖頸,再到輪廓分明的鎖骨,一直蔓延到小腹的位置。
男人冰冷的手掌貼在他急促起伏的柔軟腹部之上,不緊不慢地描摹着青年皮膚上上符咒般的紋路,寒冰般的指尖緩慢地,一寸寸地移動着,每到一個新的地方,就帶來一陣強烈的戰栗。
溫簡言瞳孔緊縮,整個人下意識地向後靠去,死死貼在牆壁上。
草!
這變态這次又要幹什麼!
男人擡起眼,用那雙黃金般的眼珠定定地注視着面前的人類。
“你知道麼?”
他輕緩地開口,嗓音低沉醇厚,帶着一點令人畏懼的壓迫感:“你這一小片皮膚上印着的,是我的名字。”
他用指甲尖銳而鋒利,緩緩劃破了溫簡言的側腹,然後一點點地施壓。
“……嘶!”
溫簡言倒吸一口涼氣,他的喉嚨裡溢出一絲近乎嗚咽的痛呼,修長柔軟的脖頸微顫着,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滾動着。
粘稠溫熱的鮮血從傷口中流淌出來,在白皙的皮膚上蜿蜒着,将漆黑的紋路染成了刺眼的猩紅,漆黑,猩紅,蒼白,三種色彩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産生了一種殘酷而冶豔的視覺沖擊,猩紅的鮮血伴随着對方急促的呼吸,快速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