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的,不含任何情緒的聲音響起:“夢嗎?原來你們人類是這麼稱呼它的。”
溫簡言愣了愣。
等等……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下一秒,面前的男人緩緩地再度上前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被縮短到了令溫簡言感到警惕的程度了。
他意識到了這場“夢”的不對勁。
溫簡言的臉色白了幾分,剛才的硬氣頓時消失不見,他認慫後退,但是卻被凝實的黑暗阻攔,隻能不情不願地被固定在了原地。
青年的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向後仰去,松松垮垮的襯衫下擺散開,露出半截細白柔韌的腰,以及髋骨邊緣處,半沒入陰影中的猩紅線條。
巫燭垂下眼,不緊不慢地探出手,襯衫在黑暗的拉扯下被拽開,蒼白的指尖毫無阻礙地按在了那片皮膚上。
冷如冰的指腹觸摸着人類溫熱的腰身,漫不經心地描摹着那流暢的符咒紋路。
似乎回憶起了烙印被刻下時的疼痛,那一小片皮膚驟然緊繃起來,伴随着呼吸的幅度微微發着顫。
“你每次總能找到新的冒犯我的方式。”
男人擡起那雙冰冷的金色眼珠,緩緩地将整個手掌貼在了那片柔軟細膩的皮膚之上,青年的小半截窄腰幾乎都被握在了他的掌心裡,能夠輕易地感受到對方身體緊繃的舒張:
黑暗的房間裡。
青年睡的更加不踏實了,他的呼吸沉重而急促,腦袋半陷入枕頭裡,從臉頰到耳尖都燒的通紅。
他的襯衫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散了開來,緊實的胸腹露了出來,皮膚在黑暗中白的發亮。
接近髋骨的猩紅紋身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按了下去,陰影填滿了那微微凹陷的線條。
“你說我要如何懲罰你呢?”
“我的主教。”
巫燭的尾音微微上揚,眼底帶着殘忍的笑意,輕飄飄地說道。
“——!!!”
溫簡言猛地張開雙眼,冷汗淋漓的從床上彈了起來。
他驚魂未定地向房間内看去。
眼前一片黑漆漆,隻能隐約看到房間裡模糊的家具輪廓。
空蕩蕩的房間裡一片死寂,隻能聽到自己急促而不均勻的喘息聲。
溫簡言用力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才伸手在牆上摸索着——隻聽“啪”的一聲輕響,房間裡頓時明亮了起來。
白亮的暖光之下,房間分毫畢現。
除了他之外,再無半個人影。
剛剛……是怎麼回事?
溫簡言喘息着,擡手按在了自己的前額上,摸到了滿手的冰冷汗濕。
他用力地閉了閉眼,剛剛夢中的畫面清晰而毫無阻礙地出現在了腦海中。
在一片沒有邊際的,深深淺淺的黑暗中,那雙金色的,猶如燃燒般的眼珠注視着他,仿佛要将他吞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