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着自己的同伴們消失在視線範圍内,溫簡言深吸一口氣,曲起指關節,輕輕地敲了敲治療室的門。“叩叩。”
敲門聲在死寂的走廊中回蕩着。
溫簡言幾乎能夠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幾秒鐘過後,門内傳來一個熟悉的,溫文爾雅的聲音:“進來吧,門沒關。”
溫簡言可沒忘,大概不到一小時之前,對方就是用完全相同的溫柔語氣,仔細地為他詳細介紹各種治療性倒錯的療法,并準備對他進行電擊。
“……”
溫簡言定了定神,擡起手,緩緩将眼前的大門推開。
眼前是一片刺眼的白,消毒水的氣味撲面而來。
上次離開前的一片狼藉早已被收拾的不留痕迹,一切都顯得幹淨整潔,有條不紊,除了個别從桌面上消失的物件之外,幾乎很難看出01号曾經在這裡大鬧過一場。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坐在桌子前,似乎正在低頭檢視着什麼。
聽到大門被推動的聲音,他擡起那雙綠色的眼眸,透過架在鼻梁上的薄薄鏡片看了過來,神情平靜,唇邊帶着一點溫和的笑意。
瑞斯醫生的視線落在溫簡言的身上,嗓音低沉而柔和:
“啊,是您。”
“很高興您能接受我的建議,來診室接受檢查,”
他将手中的東西放下,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
椅子腿在地面上滑動,發出令人心頭一緊的刺耳摩擦聲。
“您是感到哪裡不舒服嗎?”隔着鏡片,那雙綠色的,毒蛇般冰冷的眼珠被鍍上了層虛僞的溫柔之色,幾乎顯得體貼而關切:
“是否需要我為您做個全身檢查?”
直播間:
“?”
“?”
“我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副本改變了我,還是我的思想本來就有點問題……這個全身檢查為什麼聽上去好像怪怪的?!”
感受到對方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溫簡言的神經本能地緊繃了起來。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滴水不漏的親切微笑,擡眼和瑞斯醫生對視着:“謝謝您的關心,不過,全身檢查就不必了。”
“我之前在地下二層受到了病人的襲擊,所以被通知來治療室檢查一下而已。”
青年歪了歪腦袋,擡手剝開自己被鮮血浸濕的領口,露出自己蒼白的脖頸和鎖骨,露出烙在自己鎖骨上的那個咬痕。
瑞斯醫生垂下眼,視線落在溫簡言的脖頸之上,碧綠的眼眸微深。
溫簡言緊緊地盯着不遠處的男人,不放過對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變化,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
“隻是皮外傷,稍微處理一下我就能回去工作了,對不對,醫生?”
短暫的沉默過後,瑞斯醫生微微勾起唇角,點點頭: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