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他,這次的“異樣”,絕不僅僅隻是“紅色蠟燭的引敵效果”失效了這麼簡單。
在同一層之内,規則是固定的。
是不會因為某個主播識破規則這一無聊的理由,而對其進行修改和增補,隻為了提高死亡率,否則的話,整個副本的嚴肅框架就會失去意義。
溫簡言相信,自己在上一次顧客的襲擊之中,總結出來的細節和規律應該是沒有錯誤的——無論是商品的意義,香的用法,還是破局的方式,都絕對是人類能夠做到的,最完美的解。
那麼,這一次又是哪裡出了問題?
為什麼第二位顧客的到訪,會和上一位顧客相差如此之大……
這些迥異的細節,無一不在告訴溫簡言:這背後一定有什麼未知的機制存在,如果在不了解的情況下貿然行動,結果可能不堪設想。
“咳咳,咳。”
咳嗽聲更近了。
油燈搖曳起來,在燈光勉強能夠照到的地面之上,能看到一雙腳緩緩地踏了過來。
那是一雙髒兮兮的布鞋,看上去老舊而布滿塵土,像是上個世紀的産物。
它遲緩地挪動着,向着光線之中靠近。
接下來進入燈光之中的,是同樣肮髒的黑色長褲,以及垂在兩邊的蒼老手掌。
那手掌像是上了
年紀,布滿了老樹皮一般的皺紋,呈現出灰土一般的顔色,上面遍布着青紫色的屍斑,看上去十分恐怖。
見此,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臉上露出了驚駭的神色。
在此之前,每一次顧客的到來都被黑暗籠罩,完全無法看到真實的面貌。
可以說,這一次被燈光照亮的雖然隻是下半身,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顧客”的模樣。
溫簡言定在原地,雙唇緊緊抿起,因用力而幾乎失去了血色。
即使是作為非人存在“顧客”,也必須遵守某種約束,某種規則。
但是,它卻能夠忽視蠟燭的紅光,選擇直接走向櫃台,這背後隻有一個可能性:某種更高級别的規則正在支配着它。
“咳咳,咳!”
咳嗽聲傳來從衆人的背後傳來,似乎是某個對方忍不住也開始了幹咳,但詭異的是,咳嗽的節奏,間隔,和這位“顧客”居然分毫不差!
“?!”
這過于恐怖的相似感令人背後寒毛直豎,所有人都猛地扭過頭,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個面色蒼白的隊友靠着牆壁,席地而坐——正是那位第一次将鮮血滴入香爐之中的,橘子糖手下的主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臉色看上去更差了,在油燈的光線之下,看上去幾乎發着青。
他擡起手,捂着胸口,神情痛苦,用和“顧客”完全相同的聲音和節奏地咳嗽着:
“咳,咳咳!”
與此同時,青紫色的屍斑從他的領口之下攀爬而上,像是無法被遏制的腐爛,在皮膚之上飛快地蔓延着。
溫簡言的瞳孔一縮,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扭過頭,向着櫃台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