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每一次開始,其實都不會被完全重置。
副本的進度會被重置,但是,酒店之中的某個部分卻會被始終保留,甚至是累積的。
這些住客,是被以前進入這個副本的主播拉進來的,而那些不符合“規則”的胸牌,也是屬于以前這個副本開放時,其他的符合規則的主播。
所以,副本每開始一次,就會有更多的“鬼”被拉入酒店内,小鎮内畫的數量也會逐漸減少。這就是為什麼,畫的數量要遠比房子少。
有的時候他們進入某個有人類生活痕迹的房間,它其中卻沒有任何油畫。
因為在這個副本以前開放的過程之中,這裡的畫就已經被之前的主播取走了。
在溫簡言的大腦飛速轉動之時,所有的餐盤已經被端走了。開始有主播向着長桌的方向走去。
黑暗再次降臨,以長桌為中心蔓延開來。
溫簡言站在原地,沒有移動步伐。
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接近了。
接近某個他先前就已經觸碰到,但卻并沒有意識到的真相。
腦海之中閃過先前日記本之中的一句話。
夢啊。
溫簡言克制不住地收緊了手指。他的手指捏着餐盤,指尖邊緣微微泛着白。
首先,副本和現實是相關的。
現在看來,小鎮是在現實之中存在的,而興旺酒店則是不存在的,是白衣女子夢境的一部分。而它的出現,目的顯然隻有一個。
利用副本一次又一次的輪回,在酒店内部裝滿厲鬼,然後将它們一次性送走。
正在溫簡言胡思亂想之際,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喂。”
是白雪在喊他。
?
溫簡言從自己的思維之中抽身出來。
“你看。”白雪說。
溫簡言擡起頭,向着遠處看去。
他愣住了。
濃濁的黑暗之中,唯一能看到的隻有一條長桌。桌邊坐滿了人。
就連在熄燈前,唯一的一個空位,都被占據了。
視線落再空位之處,溫簡言渾身竄起一層雞皮疙瘩,瞬間從頭涼到了腳。
是陳默。
他臉上的面具已經消失了,整個人呆滞地坐在唯一的空位之上,面前擺着血迹斑斑的銅餐盤,上面的三張臉皮鮮血淋漓。粘稠的鮮血從盤子之中流淌下來,在桌面、地面之上,都留下了猩紅的血泊。血泊之中,隐約可見一個白衣女人的身形。
它站在陳默背後,一動不動。
但溫簡言知道……它在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