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頭頂是髒兮兮的天花闆,即使隔着灰蒙蒙的蚊帳,都能看到那水漬遍布,牆皮鼓起的牆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乎有一片黑乎乎的水漬正在悄無聲息地,緩緩地擴大,再擴大。一切都被浸沒在黑暗中。
天花闆的黑色水漬之中,有什麼詭異的東西在起伏,湧動,像是被無數毛發組成的浪潮。
黑暗之中似乎傳來了隐隐的水滴聲,像是水龍頭沒有被擰緊,水滴欲墜不墜地挂在鏽迹斑斑的水龍頭口,一點點地充盈、脹大,然後——污濁的水滴向着床上的青年砸下,發出清晰的一聲響。
滴答。
溫簡言猛地睜開雙眼,反射性地向着旁邊躲去!
他劇烈地喘着氣,緊緊盯着眼前的天花闆——上面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溫簡言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不信邪地反手摸了摸旁邊的枕頭。
是幹燥的。
好像剛才看到的似乎隻是一場夢境。
正當溫簡言驚魂未定之際,忽然,他習慣了黑暗的雙眼感受到了旁邊的一線微光,似乎……是從蚊帳外傳來的?
熄燈之後為什麼會有光?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撐起上半身,向着宿舍門的方向望去。
昏黃的光線透過被報紙半糊着的窗戶,和歪歪扭扭的門縫滲透進來,在地面上留下幾道黃線。溫簡言一怔。
走廊之中的燈居然是亮着的?
可是,在睡覺之前,他清楚地記得,寝室内早已熄燈了才對……
正在這時,旁邊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溫簡言心髒一緊,猛地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下一秒,在門縫之下的微光中,一顆黑乎乎的腦袋從下方的蚊帳内鑽了出來。
“咋回事啊”
一個刻意壓低的,還帶着朦胧睡意的聲音在寝室内響起。“外面的燈怎麼亮了”
“不知道啊!”另外一顆腦袋從蚊帳裡鑽了出來,也用同樣壓低的聲音回答道。
是虎哥和阿豹。
他倆像是也注意到了從上鋪探出腦袋的溫簡言∶“诶,兄弟,你也醒啦?”
直播間:
“草,原來這種情況是一個寝室一起遭殃啊!””好慘,其他人甚至沒選這門課……”
“笑死我了,這就是和瘟神住一起的代價啊!”
“你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不?”虎哥問。
溫簡言:"……我也沒有頭緒。"
直播間:
“?沒有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