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聲,道:“我勸你在我把夢魇拆了之前重新想個答案。”
溫簡言譏诮地說:
“……至少不會讓自己輸得太難看。”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在行政樓和巫燭撕破了臉,溫簡言就實在懶得在對方面前擺出先前那副百依百順的樣子,甚至就連平日裡那副溫文爾雅,柔和似水的樣子都不再裝了。
雖然臉色仍然蒼白到沒有半點血色,漆黑的發被全然汗濕,虛弱到好像已經命不久矣,但卻仍舊句句帶刺,辛辣譏諷,半點不饒人。
“還有,”溫簡言冷冷注視着他,問:“你為什麼還在這裡?”
“這裡可是我的道具,我的房間,你既然已經掙脫了束縛,就該滾了,還賴在這裡不走算什麼事?”
巫燭:“……你要我走?”
溫簡言看不出他是不是有些受傷。
但他可不管這個。
“是啊,聽不出來嗎?”
巫燭歪了下頭,側臉因此貼在了溫簡言的手上:“如果我離開了這裡,夢魇就會立刻覺察到我的存在,那豈不是就知道了一切?我們的賭約又該如何完成呢?”
溫簡言:“……”
他盯着對方,沒說話。
對方問出這樣的問題似乎并沒有在威脅他,而是在真誠的感到困惑。
這也就讓他顯得更可氣了。
“當然,如果你想的話,在我找到屏蔽夢魇的方法之後,我會離開的。”
巫燭忽然低下頭,在溫簡言的食指尖上咬了一下。
“?!”
并不用力。
但剛剛長出來的皮肉還太嬌嫩,太敏感,以至于對方堅硬牙齒落下時的觸感鮮明過了頭,溫簡言一個哆嗦,他甚至還能感受到對方潮濕的舌尖,冰冷的口腔,在那突如其來的刺激之下,他整個人都跟着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吸了口涼氣。
“在此之前,我會待在這裡。”
巫燭擡起眼,十分自然地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對方的指縫裡,再收緊握住:
他用那雙冰冷的,沒有情感的金色雙眼注視着溫簡言。
陰影中,看不出來他是否有在笑。
“——不過,我可以付房費。”
*
溫簡言離開的和進來的時候一樣突兀。
巫燭注視着對方匆匆消失的背影,許久之後,他才收回視線,低下頭,掃了眼自己的手。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蒼白冰冷的指尖已經開始發青,變黑,甚至開始緩慢地向内腐爛,在那本就如大理石般手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