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第8頁)

“行了,沒必要那麼驚訝,”泥瓦匠擺擺手,那雙眼卻猶如兩口深井,漆黑無波,“回答你的問題:我不知道你的天賦是什麼,但我知道,它和因果律相關,對吧?”

“……”溫簡言眯起雙眼,保持沉默。

“我隻見過兩個和因果律相關的天賦,”泥瓦匠臉上帶着神秘的笑意,舉起一根手指,“一個是白雪,”

他又舉起第一根手指,慢慢彎折,最終指向了溫簡言:

“另外一個就是你。”

“而且如果我對你過往戰績的分析沒錯的話,”泥瓦匠晃動着手指,那張一分為一的臉上光影詭谲,“你的天賦怕是比白雪還要破格——所以别裝的好像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你自己清楚,隻要上了演講台,一定就有機會做到我要你做的事,不是嗎?”

此刻,溫簡言臉上已經将所有的情緒地收斂殆盡,猶如面具般冰冷平靜,他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問道:

“你為什麼要阻止畢業典禮?”

“當然是為了做好事啊,親愛的。”

“你不會真的以為,‘畢業’就能離開副本吧?”泥瓦匠向後仰身,好整以暇地望着溫簡言,唇邊帶着一絲掌控全局般的微笑,“——你應該不至于這麼天真。”

“……”

這一次,溫簡言沒有立刻回答。

他定定望着泥瓦匠,眼神微微閃爍。

雖然十分不願意承認,但對方提出的這一點……的确和自己曾經的猜測不謀而合。

在這個副本裡待得越久,就越難自拔。

無論是入學通知、還是之後的每一次思想品德課程、以及每一次的升學程序……他們都在一遍遍地重複着一件事:

自我獻祭。

每做一次“承諾”,他們都會向着泥沼内更邁進一步,滑入更深的深淵,但更糟糕的是,他們對此無能為力。

想要在副本内活的更久,就必須遵守“規則”,但是,所謂的規則卻又一步步引導他們走向無能為力、無法抵擋的絕境。

這簡直就像是是一個死循環。

而最後的“畢業典禮”,與其說是一個放主播離開的機會,不如說是一次最後的篩選。

溫簡言記得清楚,在自己位于人工湖下時,曾偷聽到過副校長的隻言片語。

他說:

“……這次合格的數量……”

“……一定會……”

而在溫簡言最開始被裝在袋子裡,運向倉庫的過程中,也曾聽到過兩人的對話:

“看來這次收獲不小。”

“太好了,ta會開心的。”

他們在為了某個目标、為了取悅某人而行動。

而這一切,隻為了獲得“合格品”。

“看來你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泥瓦匠眯起雙眼,那張一半熔融,一半正常的臉孔在湖昏暗的光線下越顯可怖,他笑着說,“如果我這邊收集到的信息沒錯的話,隻有‘承諾’次數小于五次的人,才能真正從這場畢業典禮内畢業,離開副本,而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