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幕布,副校長的聲音多少有些聽不真切,那食之無味、毫無營養的的套話聽在人的耳朵裡,像是某種被模糊的背景音。
忽然,坐在地上的溫簡言開了口:
“喂。”
泥瓦匠扭頭看去,對上了溫簡言自下而上投來的目光:
“嗯?”
“在遇到你們之前,我是從行政樓那邊過來的,”溫簡言擡起眼,“一樓的社團活動室,和一樓是的學生會辦公室都是空的。”
“……”泥瓦匠若有所思。隻聽溫簡言繼續說道:“你有沒有發現,在體育館裡維持紀律的隻有學生會的成員,但卻沒有一個社團的學生?”
無論是在體育館内維持紀律的、還是剛剛在後台奔波忙碌的學生,手臂上都戴着紅色的袖章,無一例外。
泥瓦匠似乎意識到了話題的走向,他眯起雙眼:“所以,你想說的是?”
“社團成員雖然理論上和學生會一齊參與了畢業典禮,但卻被刻意排斥在出了核心體系之外,也就是說,他們和學生會之間的矛盾很有可能被激化了。”
直播間:
“……”
“嘴上分析的一套一套的,但激化人家矛盾的不都是你?”
“哈哈哈哈哈真的,每一次矛盾升級都一定有主播在裡面渾水摸魚,這次社團成員被排斥在畢業典禮以外,估計跟主播之前在行政樓裡制造的那場混亂有關,要不是他插手,強迫社團成員去阻止保安,學生會成員早就把他們一鍋端了。”
“哈哈哈哈哈哈所以說到頭了,你小子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啊!”
“所以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溫簡言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拍拍身上的塵土,說道,“找到社團的學生,讓他們進入到體育館内來。”
泥瓦匠站在原地沒動,不贊成地搖搖頭:
“我承認,你的猜測有一定可能,但無論如何社團成員都還是副本的一份子,就算他們和學生會之間有積怨,也不會在畢業典禮中做些什麼的。”
“我知道、我也不需要他們做些什麼。”
溫簡言站在泥瓦匠的面前,直視着他的雙眼,輕聲說,“——隻需要幫我提升一下‘概率’就足夠了。”
他的天賦是一盆蘋果苗,從其中誕生出來的兩個功能,一個是“花”,一個是過“果”。
而泥瓦匠希望他使用的,顯然是後者。
投擲六面骰,投擲到規定的數字區間内則為成功,一旦成功,他所撒下的謊言就會無條件變成事實,時效一分鐘。
如果使用得當,的确能夠成為改變局勢,絕地逆襲的gamechanger。
而成功的概率一方面和他自己的運氣有關,一方面也與想要實現的“謊言難度”息息相關。
如果想要實現的謊言難度越高,需要投擲出來的數字區間就越小,反之亦然。
如果難度太高,那麼,謊言被實現的概率就會極低,就算他坐擁如此破格的天賦,也不過是浪費時間和機會罷了。
如果想要不浪費他的天賦,就必須要提前為最後的骰子投擲提高概率。
“……”
泥瓦匠注視着他,陰沉的眸光在眼底閃動着,久久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