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呢?”
“如果代價是現實的崩潰呢?”
蘇成站在原地,目光動搖。
“别誤會我,”溫簡言舉起手,臉上習慣性地帶起了微笑,“我自私的很,不僅想活,更喜歡活,也絕不是那種會犧牲自己顧全大局的人,雖然這話我好像沒什麼資格說,但是……”
溫簡言臉上的笑容淡去:
“總該有點底線的,不是嗎?”
溫簡言面無表情地注視着他:“你本可以在得到預言之前來找我。但你沒有。”
“你本可以在給一個朋友的生命下死亡判決的時候來找我。但你沒有。”
蘇成收緊牙齒,兩腮的肌肉都跟着緊繃起來,令他那張本該線條優美、溫柔斯文的臉孔變得扭曲起來。
他似乎想說些什麼:“我……”
溫簡言打斷了他:“聽我說完。”
蘇成沉默下來。
空氣很安靜,壓抑到仿佛有千鈞重石壓在頭頂。
沒人開口。
“你隐瞞了自己得到的信息,私自做出了你認為‘對我最好’的決定,更重要的是,你的行事底線是我的命,這太不可控了,我無法判斷你是否會再次為了救我做出更多極端的事,”溫簡言面無表情地說,“你這樣的行事風格會極大程度地幹擾我的判斷、影響我的布局。”
一句一句一句。
預言家的臉色逐漸蒼白。
溫簡言卻好像看不到一樣,嗓音由溫和變得冷酷:“所以,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和你一起下同樣的副本了。”
預言家臉上堅如磐石般的神情裂開一條縫隙。
他下意識地上前一步,神情慌亂:“不,你聽我說,我不是……”
“好了。”
溫簡言制止了他。
他的神情仍然平和:“至少現在我們還是朋友。”
他笑了笑,但那微笑卻令人從頭冷到腳:“别讓我連這句話都不想說。”
蘇成僵在原地。雙方彼此間那麼一點不遠不近的距離,此刻看着卻好像是天塹。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垂下眼,嗓音艱澀:
“好。”
說完,蘇成轉過身,逃也似地離開了。
其他人注視着這一幕,大氣都不敢喘,就連田野都不敢哭了。
終于,在蘇成的背影消失之後,衛城才有些謹慎地開了口,打破了寂靜:
“你……做的是不是有點太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