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幾秒之後,他收回視線。
“那邊。”
白雪擡起手,肯定地指向一個方向。
“多謝。”
溫簡言松了口氣,點頭道謝。
在白雪的指引下,他穿過稠密的人群艱難向前。
身邊的一張張賭桌和圍在其周邊的人群給他的前進造成了很大的阻礙,但是,随着溫簡言的持續向前,周邊的人群很快變得稀少了起來,很快,賭場的粘稠空氣像是被甩在了身後似的,身邊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溫簡言一擡眼,心髒忽然被猛地沖擊了一下。
不遠處,在一個無光無影的角落,靜靜立着一台熟悉的電梯。
老舊生鏽的鐵門,紅絲絨的内壁,陰冷的燈光,以及站立在鐵門後,面帶微笑的蒼白侍者。
對方的視線似乎隔着電梯門的空隙落在了他的身上,像是一種無聲的詢問。
正在溫簡言怔然之際,肩膀忽然被輕輕拍了一下。
他一怔,下意識扭頭。
淺亞麻的發色,陽光開朗的臉。
是常飛羽。
“會長?您怎麼在這?”
溫簡言定定神,收回視線:“我來找你。”
“找我?”常飛羽驚訝了一下,很快露出了微笑,“那正好!”
“您知道,我是最近才轉到您公會來的,在加入您公會之前,我隸屬于一個自由傭兵協會,”常飛羽撓撓頭,露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微笑,“不瞞您說,我們傭兵協會的會長現在正在船上,剛剛我們正好聊了幾句——他好像對您很是喜愛,在知道我現在在您的手下工作之後,就很想讓我幫他引薦一下……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認識他一下?”
溫簡言一怔:“你的前上司嗎?他就在這裡?”
常飛羽笑道:“是啊。”
他向着不遠處指了指:“那邊那個賭桌上的人就是他。”
溫簡言順着常飛羽手指的方向看去。
不遠處是一張賭桌。
說來也奇怪,在常飛羽指給溫簡言看之前,他似乎并沒有發覺那裡還有一種桌子。
更重要的是……
賭桌上鋪着的絨布并非常見的綠色,而是血一樣的鮮紅。
溫簡言的心沉了沉。和之前丹朱坐的那張賭桌一樣。
賭桌邊,一位身材高挑的男性背對着他坐在桌前,似乎覺察到了溫簡言的目光,對方回過身,扭頭向着這個方向看來。
“——!”
溫簡言的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