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5頁)

  展昭見此,也放下了憂心的眼神,隻贊揚道:“黎兄這手點穴截脈的判官筆,可真叫在下佩服。”

  “展兄才是厲害,我這不過就是點淺薄手段,這孩子本就無甚大礙,隻是受了驚沒及時發散出來,加上本就有些癡症,便有些魇住了,他父親葉雲本就是大夫,想來喝幾副湯藥就能好全了。”

  黎望說完,便有些氣虛,便也沒了跟展昭交談的心情,匆匆道别後,就被南星扶上樓休息去了。

  當然一路上,還得聽南星止不住的唠叨:“少爺你何必逞強,那鶴雲堂就在不遠處,将人送去便是,這會兒天氣本就有些寒涼,若是真發熱了……呸呸呸,小的不會說話,少爺您長命百歲,怎麼可能會有萬一。”

  “真是好的壞的都讓你說了,行了行了,我心裡有數,便休息片刻,就是天要塌了,也莫要來叫我。”

  南星點頭,替少爺脫了外衫,這才關門守在外頭。

  而另一邊,展昭出了風雲樓後,便直奔鶴雲堂而去,上次來他沒報身份,在鶴雲堂夥計那邊吃了個閉門羹,沒見到那位醫術如神的葉雲葉大夫,這回他倒也沒想着進去,隻是找街坊打聽下那葉小裘的情況。

  正好,因為鶴雲堂生意好,門口有個擺攤算卦的瞎半仙。

  他便花五個銅闆,稍微打聽了兩句。

  “你說這葉老闆的小兒子小裘啊,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

  卻原來葉小裘不是從小患的癡症,而是因為幼年大病後才變得不太伶俐,他看着才七八歲,其實已經十一歲了。

  “可他父親是遠近聞名的神醫,怎會虧空身子呢?”

  “沒法子,這孩子病了之後孤僻得很,也不愛吃湯藥,平日裡也不理人,跟葉大夫更是說不到兩句話就要發脾氣,也就是先頭那章雲娘溫柔,才哄得他吃藥飲食。可惜啊,現在那章洛下了大獄,那章雲娘也不知所蹤,這孩子就又冷僻起來了。”

  展昭一聽,心中一番忖度,便再問:“這葉小裘,同那章雲娘關系很好嗎?”

  “據街坊說,是這樣的沒錯。”瞎半仙說完,又補了一句,“其實這小裘是鄰裡瞎叫的,這孩子名喚葉紹裘,是個體面的名字,若幼年不生坎坷,還是個富貴命呢。”

  “這葉家乃鄭州府有名的鄉紳,他如何不是富貴命?”

  瞎半仙卻一臉神秘地搖了搖頭,有福分卻命薄,好好的葉紹裘,平白被叫“小”了,可不就會命薄早夭了嘛。

  展昭并不信命理之說,便也不再詢問這個,隻另起話題道:“那我再問你,這章洛未殺人前,是個什麼脾性?”

  他一來鄭州府,便去了府衙找陳府尹問案情,誰知那陳府尹清高桀骜得很,隻丢給他一張案詞便拂袖離去,陳詞上隻寫那章洛與葉雲生了口角,随後推搡間誤殺了那葉雲的大徒弟周清,當時隻三人在場,一人已死,剩下兩個,該都是嫌疑人才對,這陳府尹竟不問證據,隻以鄉間調訪和葉雲人品說詞就匆匆下了對章洛的判決,也未免太過武斷了些。

  “小老頭眼盲,看不見那章洛的長相,隻聽街坊說他生得粗莽,喝了酒還跟人動過手,不要命的那種,對他那病恹恹的老娘倒是好得緊,比對他那媳婦兒更好。”

  這倒是跟案詞上寫得大差不差,展昭又問:“既是如此,葉大夫還給他老娘治病,以他這般純孝,為何會與葉大夫生了口角?”

  這瞎半仙就不敢多說了,給再多錢也不說,他可還要在鄭州地頭混呢。

  展昭是磊落性子,做不出那等當街逼人的事情,又略問了些關于鄭州府尹的事,這才提劍回轉。

  瞎半仙被這麼一問,也沒了做生意的心思,自收了招牌回家去了。

  誰知道剛一落鎖關門,便覺喉間一涼,他伸手一摸,隻摸到了鋼刀寒涼的鋒銳。

  “饒——”

  “住口,我不傷你性命,隻想聽你說幾句實話,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小老兒什麼實話都願意說。”

  瞎半仙吓得腿肚子都發軟,心想他今年可真是流年不利,怎麼就沒算出自己有這樁禍事了。

  白玉堂卻是不管,輕巧将人提進屋,可見展昭不做的事情,白五爺卻是做得。

  “我不是官爺,也不會抓你上堂作證,你且說說,那葉雲究竟是不是如傳聞中的那般懸壺濟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