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有餘,愛戴嘛,隻能說見仁見智。五爺你方才說那章洛被用了重刑,事實上他也不是個例,聽說過‘自古清官多酷吏’的說法嗎?”黎望将筷子放下,擦了擦嘴才道,“這重刑之下,能熬得住的有幾個?”
兩人聽完這番說辭,眼神都認真了起來,展昭甚至道:“黎兄你認為,鄭州城不止章洛這一樁冤假錯案?”
“按五爺的說法,查查不就知道了,既然章洛案無從下手,不妨就換個切口,倘若那陳府尹當真是個兩袖清風的好官,那再另做打算也不遲,不是嗎?”
“好,那就一起去,看咱倆誰先找到那陳清銳的把柄。”白五爺說完,又對病恹恹的黎望道,“你真該養好身體去科舉的,黎知常。”
展昭聞言也忍不住加入調侃隊伍:“此言甚是,若黎兄想要入書院求學,在下願……”
“現在我是真的确信你倆是初次見面了,若你早早認識這黎知常,絕不會說這樣的話。”見展昭一臉疑惑,白玉堂高興地開口,“他父親是黎江平。”
展昭是帶刀侍衛,随侍包拯左右,對京中官員稱得上是了如指掌,他一聽就驚了:“可是那新任禦史中丞黎大人?”
“不錯,你别看他病恹恹的,還老說自己是個廚子,但他十六就中了秀才,若不是不思進取,明年就該下場科舉了。”
展昭看黎望的眼神就變了,他是個武人,對讀書人天然有份尊崇在那,當即便道:“黎兄……”
“你别聽他瞎咧咧,舉人哪有那般好考,再說我這身子骨還當官呢,當棺材還差不多,展兄你們早去早回,五爺你可記得把修屋頂的錢給掌櫃的。”
白玉堂:……白瞎你這風姿毓秀的外表了。
“動不動就談錢,真俗!”
不過話是這麼說,五爺給錢還是很大方的,不僅把修屋頂的錢給了,還把黎知常的食宿錢也交了,隻多不少那種。
展昭将一切看在眼裡,忍不住歎道:“看來你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白玉堂卻頗為嫌棄地撇撇嘴:“隻是舊相識,他又比我小上一歲,還未及冠,五爺我大人大量,還會同一小孩兒計較嗎?”
“那确實是少年英才,你們二人前來,真是為了給黎兄治病的?”
“當然,他這病不好治,葉青士老先生又居無定所,好不容易有點消息,這便巴巴地跑來了,若能治得好些,他估計也能少提幾回做棺材了。”五爺說完,又加了句,“不過像他嘴巴這麼毒的人,老天爺估計也不會那麼早收了他。”
展昭心想這位白五爺可真是嘴硬心軟,還說不是好朋友,能考慮到這份上,如何是一個舊相識可以概述的,不過他也不點破,因為……鄭州府衙到了。
兩人都是江湖高手,輕易就掠進了衙門。
此時已經入夜,衙門自然不辦公,便徑直摸去後面的書房,兩人翻找一通,卻是一無所獲,無論是陰陽賬本還是收受賄賂之物,一樣都沒有,這位陳府尹确實兩袖清風。
“難道是我們猜錯了?”
五爺卻覺得沒那麼簡單,便伸手指向後面的牢房:“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有其他的冤假錯案,問問牢裡的刑犯不是更快嗎?”
展昭還沒答應呢,就被人揪着走,甚至還幫忙打暈了兩個獄卒。
“不錯嘛,不過五爺比你多打暈一個,是我赢了!”
展昭:……這勝負欲也未免太細緻了吧?!
不過接下來的場景,卻是讓展昭寒毛聳立。他其實已經設想過會不大好,卻沒想到……這般觸目驚心。難怪今日王捕頭帶他來見章洛時要繞了那麼多遠路,現在想來恐怕是為了多出時間來将旁邊的牢房騰空,讓他看不到這些慘景。
作者有話要說:
白吱吱:别攔着五爺,五爺要大開殺戒了!
PS:标題出自“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意思就是重刑之下,必能屈打成招。
第15章
酷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