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從縣官那裡得到了什麼?”
“口訊,以及當年為陳世美作保的兩個秀才,你說巧不巧,那其中一老秀才竟姓秦,是他的老嶽父。可秦秀才已經老死,另一個就是這縣官了,他後來考取舉人,在當地做了縣官,如此才會給陳世美大行方便,甯可不要狀元政績,也要攀附權貴。”
這倒也說得通:“你們,不會把人抓來了吧?”
“自然,甚至還帶了作保的幾個鄉鄰裡正,秦香蓮在家鄉素有賢婦之名,鄉鄰都很願意替她作證的。”
黎望心想不能夠吧:“五爺你不會給了錢吧?”
“一點小錢,請人入京的路費罷了,不值一提。”
……不愧是你,五爺。
“那字迹呢?有沒有他考取童生試或者院試的案卷,我記得都會封存在縣衙或者考試院裡,你可有帶回來?”
其實有人證和口供,已經完全足夠扳倒陳世美了,但這字迹是黎知常特意提點他的,五爺心想就幾張輕飄飄的紙,帶回來也不重,便順手帶了回來。
“喏,都在這兒了。”
黎望便打開看了看,陳世美考取童生試的時候,看得出筆法還很稚嫩,寫得隻能說還算入眼,但參加院試,看年齡已經弱冠,筆法已然有迹可循,若能比對陳世美得狀元時的筆迹,應該沒有多大出入。
“你這什麼表情,好似要去作奸犯科一樣?”
……五爺你不會說話,真的可以不說。
黎望壓了壓心口的氣,這才道:“五爺,想不想聽一些實話?”
“什麼實話?”
“陳世美是個狼心狗肺、欲殺妻滅子的負心漢狗雜種,他若是死了,那是罪有應得,但你知道他若是被定罪,秦香蓮母子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嗎?”
五爺是不喜俗事,但并不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這般一提醒,他立刻臉色不好起來:“你怎麼好端端提這個!我本來還準備去吃酒快活一下的。”
“看來五爺你也想到了,本朝以孝治天下,陳世美不問父母喪事,不告知父母再度娶親,是為大不孝,可同樣的,這套理論也适用于冬哥和春妹。”
白五爺隻覺得心中發堵:“那你說怎麼辦?大不了五爺資助他們生活,或者幫她們隐姓埋名,改頭換面就是了。”
“那也得他們願意,若是讓你改換姓名,你願意嗎?”
不願意,他白玉堂行得正坐得直,憑何為了個爛人去改名!
“你也知流言積毀銷骨,雖然他們母子占了公理二字,可世俗的眼光總是會苛責女子,我不多說,五爺你能猜到會怎麼說,對不對?”
左不過是說秦香蓮狠心刻薄,不堪為婦,又說連累孩子,讓陳家蒙羞之類。明明做錯事情的是男子,承受苦楚的卻多是女子。
這何其不公啊,秦香蓮既有這等魄力狀告那負心渣男,黎望不介意幫上一把,反正幫都幫了,不如直接幫到底。
作者有話要說: 公孫策策:獨身保平安,聖人誠不欺我!
第28章
好戲
“那難道就讓這狗雜種逍遙法外不成?”白五爺說出來都覺得憋氣,索性提着刀站了起來,“既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五爺幹脆去把他一刀砍了算了!”
黎望早防着五爺這一招呢,立刻幽幽開口:“殺害皇戚,株連九族,五爺你不打緊,白家上上下下那麼多人呢,你也不在意嗎?”
“那你說,有沒有兩全的法子?”白玉堂雖是這麼問,卻知道應該是沒有的,畢竟孝義為大,黎知常就算再如何聰慧,也不能制定孝義的規則。
但五爺很快就發現,黎知常這鬼東西雖然無法制定規則,卻敢繞開規則玩概念偷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