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7頁)

  “崇讓兄竟也聽過?”因展昭認識晏家二公子,故而如此稱呼晏崇讓。

  “我母親娘家的舅舅曾得裴家莊幫助,有回去探親,聽過一耳朵,心想這般磊落通透的家族,竟于坊間并無什麼聲名,真真是低調處世。”

  展昭便情不自禁地點頭道:“不錯,裴家莊一向淡泊名利,若非江湖朋友惦記,恐怕連發名帖都懶的。”

  于是這場小宴在融洽的氣氛中結束,當然晏四公子離開黎府時,手裡還提着個裝蜜餞糕餅的食盒,實在無怪他連吃帶拿,畢竟這滋味真的太好了,就是比城中的陳家糕餅都不差,甚至吃上去還有股怡然味道,可真真是戳中了他的喜愛。

  哎,黎大郎果非常人也。

  因為過于愛惜,晏崇讓拒絕了随從替他拿食盒,然後回去後還特意繞開了花廳,誰知道竟在後頭的涼亭又碰上了作畫的父親。

  晏殊輕輕嗅了嗅,便問兒子:“你手裡拿的什麼,味道竟如此香甜?”

  晏崇讓隻得将食盒遞上去,然後理所當然的就……一去不回了。

  “這松糕,竟如此宣軟綿密,細細一品,猶如那新雪初踏一般,甜而不膩,香而不奪人,回甘竟還有幾分餘響,無怪你藏得這般嚴實了。”晏殊笑着調侃兒子,畢竟他生了七個兒子,就這四子同他一般嗜甜。

  “黎兄說這糕餅,沒有放一滴水,隻用蛋和面,很是耗損力氣,就這一點兒,父親可給兒子留兩口吧。”

  晏殊:……黎家養兒真的任性。

  *

  未過幾日,官家就下了對陳世美的處罰旨意,替其遮掩身份的官員一撸到底不說,更是抓出了不少國之蛀蟲,顯然官家也在借此清理官場亂象,推行新政。

  當然這些,樂平公主是看不到的,她既沒有敏銳的政治嗅覺,也對這些毫無興趣,她隻知道自己的驸馬被判了死刑,不日即将行刑。

  更甚至判的是“冒領功名、欺瞞皇家”的死罪,那該死的秦香蓮竟還得了節婦表彰,不僅有個六品安人的撫恤,朝廷還出錢送他們母子三人回鄉安置,簡直可惡至極。

  她氣得在紫樨宮大鬧,砸得滿地都是碎瓷片,但即便如此,她還覺得不夠解氣:“皇兄竟為何偏袒一外人,如此旨意下去,本宮還有什麼臉面在外行走!本宮是他唯一的妹妹,他為何這般心狠!”

  “公主慎言,還請公主慎言。”宮人瞬間跪了滿地,有些甚至還跪在碎瓷片上。

  樂平公主聽了,卻隻惱這些宮人不夠機靈,剛要喊魏明去哪了,便見皇兄從外頭款步而來。她心中氣急,自然拿喬,打從出生起,她要什麼沒有,這次被落了這麼大的臉面,她是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的。

  “怎麼,連禮都不會行了?”

  樂平公主自扭過身生悶氣,反正就是得皇兄賠不是她才勉強願意給個好臉色。

  趙祯雖然是個好脾氣的皇帝,但絕不是真的沒有脾氣,他這皇妹真是被寵的太過,當初太後怕教得她過于強勢心計不好找婆家,如今看來,還不如懂點事,也好過這個年紀,還在發小孩子脾氣。

  “魏明,已經下獄了。”趙祯輕描淡寫地落下聲音。

  “什麼?皇兄你怎麼動臣妹身邊的人!他從小照顧臣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抓他作甚?”

  官家繞過滿地瓷片上座,看樂平這幅模樣,若不是親妹妹,他真想不管算了:“當初若非這魏明膽大包天撺掇那陳世美欺上瞞下,你焉會嫁這麼個人!”

  樂平公主一聽,完全驚了,這些竟全是魏明的主意?

  “可……可他也是臣妹的身邊人,就算是處罰,也該是臣妹來啊。”樂平公主想起當初對陳世美的喜愛,魏明應是為了滿足她的願望才出此下策,故而便想保人一命。

  “你來?這是朝廷重案,你還想私下放了他不成嗎?”官家氣得直想罵人,更惱的是,樂平公主這回是真懷有身孕,他連罵都得輕點,真是氣人。

  樂平公主雖未答,但她臉上已寫了答案。

  官家覺得再待下去自己就要心梗,故而站起來道:“你既懷有身孕,留不留全由你自己做主,至于那陳世美和魏明,你不用再求情。”

  樂平公主隻覺得皇兄好狠的心,在宮中哭得好大聲,然而等她哭暈過去再次醒來,竟得知了驸馬的死訊。

  “你胡說什麼!驸馬怎麼可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