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來,你是不大懂了。”黎望幹脆收了判官筆,從靴筒裡拔出一柄削鐵如泥的匕首來,“我這人耐性有限,你抓了什麼人,趕緊把人放了,否則我這把匕首可不認人,說不定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這人是認真的!他不想死啊!
張三少哪裡還顧得上自己抓過什麼人,對着奴仆就喊:“放人!放人!趕緊放人!”
這些個惡仆家丁,往常也是跟着張三少橫慣了的,有些想要強行救人,還沒到黎望跟前呢,就被五爺一腳一個小朋友全踢到了地上。
“看來你家的這些下人不大聽話啊,需要本公子替你管教一番嗎?”
涼涼的語氣聽在張三少耳邊,那就跟地底的幽魂在召喚他一樣,心差點兒就要跳出嗓子眼了:“你們這群廢物,趕緊去放人!”
錢昌和錢東是張三的左膀右臂,這時候也顯示出兩人的狗腿來,一聽這話忙從地上爬起來,奔去後院就放人,至于放什麼人,實在也管不了這許多,把所有抓來的人都拉出去再說。
“二位大爺,抓來的人都在這兒了!請你們放了我家三少吧!”
好家夥,還真的是擅長抓人啊,而且還全部都是容貌秀麗的女子,難怪這張三眼袋青黑至此,黎望拿着匕首沖着其第三條腿的方向比劃了一下,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張三少,我呢隻想聽實話,你要敢說一個謊,我就發發慈悲,送您進宮去做個太監,如何?”
白玉堂:……黎知常,殺人不過頭點地啊。
“你你你——欺人太甚!”
黎望一把将人丢在地上,張三見此忙要爬起來,一隻腳就直接踩在了他的背上:“我欺人太甚?張三少說話可真是風趣又幽默啊,不過無妨,我家中在朝堂還算有些能量,張三少強搶民女,幾位姑娘可願意随我去開封府告個狀?”
這數位姑娘,有的是黃沙縣本地的孤女,有的是路過黃沙被張三看重強搶回家的,這番一聽此話,哪怕是假的,那幾個外鄉姑娘也站了出來:“公子,我願意去開封府告他!”
一個站出來,就有第二個站出來的姑娘,雖然她們心有膽怯,但黎望和白玉堂生得皆是一表人才,又武力出衆,不管怎麼比,都比在這張家泥淖裡來得強。
這番情形,氣得張三少直接紅了眼睛:“你們這些賤人,枉我平日——啊!”
黎望直接一刀替人放了放血,口子不大,就是找痛感最明顯的地方:“罵誰呢,會不會說人話?要是不會說,五爺,你那可有毒啞人的啞藥?”
白玉堂扛着大刀,腳底下也踩着個奴仆,聞言就亮聲道:“自然有,五爺不僅有毒啞人的啞藥,還有讓人走不動路的毒藥,七竅流血的□□,甚至還有讓人癱瘓一輩子的靈藥呢。”
張三少吓尿了,就字面意義上的吓尿。
黎望有些嫌惡地換了個位置,才道:“還知道害怕啊,既然害怕,就把剩下還藏着的人放出來。”
“真的沒有了!都在這裡了!”這可是他積攢了數十年的小娘子們,失掉一個他都心痛,這下全沒了,他這心裡頭簡直在滴血。
錢東錢昌都倆狗東西,居然真的都給放了!等他逃脫後,非要去黃縣令那處告這兩人一狀,他就不信了,這兩人能帶着這麼多小娘子走出這黃沙縣!
張三少一臉号喪地哭訴完,一旁的錢昌卻忽然想起了什麼,他隐蔽地朝着前院的書房指了指,提醒少爺那邊還關了一個外鄉人,隻是張三還沒注意到,黎望就發現了。
“五爺,那邊的書房!查查有沒有暗格暗室!”
白玉堂大刀一轉,便道:“得了,機關密道之類,你五爺我可是行家!”
他說完,一個縱身越過旁邊的小池塘,這姓張的還挺會享受,看着不像讀書人,卻造了個讀書人的書房,俯一進去,就看到滿牆的書籍。
……沒想到這張三竟還是個愛藏書的人?
五爺當即查探起書房來,這才發現自己果然是高估這姓張的玩意兒了,這些書居然全是……不堪入目的□□春宮圖,他拿着都嫌惡心。
他索性就拿着大刀敲打起來,不一會兒,就找到了一堵空心的牆。
這行商人家的機擴設計,就算再精妙也不會有魯班門的厲害,他從小研究這些東西,輕易就找到了開關。
輕輕旋動,牆體向左移動,白玉堂立刻聽到了微弱的呼救聲。
他循着聲音走去,隻見暗室的角落坐着個身材高瘦的男子,此刻他面色發白,嘴唇發紫,他伸手一摸,燙得他差點兒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