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愚當然不是個輕易會留下證據的人,但裘飛實在記不住如何完整取下紫河車的辦法,他隻得用筆給對方寫了一份,裘飛辦完事後忘記丢掉,這份手迹就一直被他放在刀柄裡。
然而到了這時,文若愚還能給自己狡辯:“這是包勉交給我的法子,我隻不過是寫下來交于裘飛罷了,我不知道裘飛為何突然改口攻讦我,大人若是這般要定我的罪,我有無話可說。”
包公見他仍不松口,甚至還鎮定自若,便知這文若愚心理素質了得。
然包公還未開口,包勉就開始為自己辯駁:“你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會知道這等法子,你編瞎話,也好歹編個我能力範圍内的。”
好家夥,這話真真一點毛病也沒有,至少公堂之上,包括龐太師現在都相信包勉不是主使了,因為包勉……确實看着沒有這種能力。
文若愚忽然覺得窒息,他當初有多沾沾自喜找了兩個蠢貨算計,現在就有多後悔,這也太蠢了,蠢得他完全帶不動。
好在那秦豔娘還算聰明,且許以重利,應該不會輕易松口。
隻是文若愚心裡剛剛慶幸完,秦豔娘就被傳喚上來了,一同入堂的,還有個一臉病氣的文弱公子。
文人一向排擠文人,文若愚一看這眉清目秀的小子,心裡就拉起了警報。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也證實了這小子來者不善。
作者有話要說: 黎爹爹:這不是我那糟心兒子嘛!
第67章
擊穿
關于裘飛的反水指控,文若愚當然有應對之策,畢竟他能躲在背後出主意,就絕不會露面,去藥店買藥是無奈之舉,他當然有所僞裝。
那個藥方确實出自他的手,但上面既沒有提到紫河車,也能治愈内傷,裘飛的指控不但不能使文若愚松口,反而還給了他攻讦裘飛的理由:“裘飛,我拿你當兄弟看待,你被追殺我還偷偷收留你,給你治傷,你卻因要被判死罪,竟要拖我下水,你究竟有沒有心?”
如果此時裘飛手裡有刀,說不定已經一刀砍上去了。
“你你你……說謊!就是你讓我去殺人取紫河車的!那包勉不過就是你一個的一個傀儡,他能有什麼主意,被賣了還在幫你數錢!”
包勉:……雖然是事實,但沒必要說得這麼大聲,三叔還看着呢,怪丢人的。
包公見兩人吵作一團,心裡便明白文若愚此人極難對付,話逼到這份上,竟還能閉口不應,今日三方會審,無論如何都得出個判決,如今證詞對不上,至少能再拖延數日,争取找到證據的時間。
文若愚心裡卻明白,越快判決于他越有力,于是他開始表明決心:“大人,草民當初若是知道裘飛是殺人逃逸,便絕不會救他,如今真相敗露,竟還攀咬草民,草民鬥膽請大人從嚴處置他。”
是個狠角色啊,黎望心想。
不過這并不妨礙黎望給秦豔娘做心理工作:“這文師爺果真是個人物啊,方才還稱兄道弟呢,這會兒就從嚴處置了,小生看過案卷,兩人還是十多年的交情,這說翻臉就翻臉了,二夫人以為如何?”
秦豔娘心裡開始害怕,她其實隻是想趁着年輕多撈點錢而已,怎麼就卷進這種不明不白的人命官司了呢。她心思實在害怕,怕說得多錯得多,又怕包勉真纏上她,要她陪着送葬。
原本她還顧念着文若愚許諾給她的未來,可現在命都要沒了,這文若愚又這麼冷情冷性,保不準隻是空許諾,她還是顧好自己小命比較緊要。
至于旁的名聲貞潔,她是不在乎的。
“還請小公子救救妾身。”
黎望便道:“那就要看二夫人你知道多少了。”
相較于什麼都不知道的包勉,和隻知道一點點的裘飛,秦豔娘果然不愧是文若愚曾經的枕邊人,就在公堂之上情勢凝滞之時,她的出現打破了文若愚平靜的心緒。
“堂下所跪何人?”
秦豔娘依言回複,又說了自己與文若愚的關系,因為怕死,她想到抄家的那些銀兩,還主動坦白萊陽縣過往有數樁案子,都是經過她和文若愚的牽線完成的。
包勉能得到一部分的賄賂,而她和文若愚也能拿到一筆不菲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