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就是,小生的記性和悟性還算不錯。”
葉青士:……呵,現在的年輕人根本不講武德。
于是不講武德的年輕後生黎某就被老先生客客氣氣地請出了門,黎某拎着書箱晃晃悠悠回到家,剛好碰上下值回來的親爹。
“噢喲,今日怎麼沒坐馬車回來?”
黎家住在汴京内城,而國子監在外城,過龍津橋出小南門才是,很有一段距離,這會兒天氣還很寒涼,黎母怕大兒子身子骨受不住,特地準備了一輛馬車,比黎爹的要精細許多。為此,黎爹一直酸溜溜到今日。
“回父親的話,今日下學早,去葉老先生處針灸,距離不遠,便讓馬車先回來了。”
黎爹看了看兒子身後,倒也有些擔心:“你怎麼出門,連南星都不帶了?”
“國子監不讓帶,幹脆就讓他替兒子管巽羽樓去了,況且兒子會武,天子腳下,不會出什麼大亂子的。”
“哼,你那三腳貓功夫,也好意思拿出來丢人現眼!”黎爹看了一眼兒子這堪稱扶風弱柳的小身闆,眼裡滿是存疑,算了,還是回頭跟夫人說,添個護衛才是正經事。
再說另一頭,白玉堂終于堵到了展昭。
展昭剛從外頭巡查回來,看到五爺忍不住挑了挑眉,這位主最近可跟他鬧脾氣呢,怎麼這會兒找上門來了,不會又是要找他比試吧?
想到這裡,展昭就忍不住想躲,但五爺眼睛多尖啊,他也不喊人,隻一個縱躍跳到人面前:“展護衛當真是好大的架子,看到了朋友都不打聲招呼,喏,黎知常托我帶給你的信。”
展昭略有些狐疑地接過,隻見上頭隻寫了一行字:展兄,五爺有事找你幫忙,你哄哄他呗。
……就,交友不慎啊,這都什麼驚心動魄的用詞啊。
“他寫了什麼,你臉色這麼難看?”
展昭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消滅信件,然後才面色如常道:“沒有,剛才巡街回來,餓了而已,五爺你有事嗎?”
“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嗎?”白玉堂啧了一聲,看人一臉端正的表情,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好歹也是個四品帶刀侍衛,怎麼天天出去巡街?”
“職責所在,不敢怠慢。”展昭硬邦邦地說完,又想起黎兄這封驚心動魄的信,排除用詞驚悚,他倒是有些好奇白玉堂能有什麼事需要找他幫忙,可直接問又不大好,便換了種措辭,“五爺倘若沒事,不如進裡面吃點東西?”
“你們這種清水衙門能有什麼好吃的,能有黎知常做的好吃嗎?”
展昭是個面食愛好者,當即就道:“别的比不上,但開封府李廚娘的臊子面,那是一絕,任憑你走遍汴京城所有的館子,都比不上李廚娘的八分。”
“嚯,好大的口氣,那五爺可就要嘗嘗了。”
臊子面,南方人看來就是幹拌的蓋澆面,隻是澆頭是炒制噴香的肉臊子,這作法倒是很北方,五爺當然也吃過臊子面,但拌蔥油的卻是頭一遭,别說,這味道還真是夠香的。
“如何?”
“不錯。”
這同桌吃過面,五爺也沒那麼大氣性,便放下筷子就開口:“實不相瞞,今日我找你,是想請你幫忙找個人。”
“找人?”這可是新鮮事啊,陷空島在江湖上人脈非常,以白五爺的能力,還需要他來找人嗎?還是說,這要找的人不是江湖人?
“恩,這人叫唐文廣,乃是城中唐家……”
展昭卻驚詫地站了起來,聲音都有些尖銳:“你說誰?你知道唐家?”
白玉堂一臉詫異,這反應也太大了吧:“現在汴京城中做織錦匠人這麼有名了嗎?”
原本展昭還存疑,以為是唐姓的其他人,但一聽織錦,他就知道沒錯了。這汴京城中姓唐還做織錦生意的,隻有一家,就是日前被滅門的吉安縣唐家。
“什麼?被滅門?誰幹的?”白玉堂整個驚了,唐家是做正經生意的,怎麼會被滅門呢,要知道江湖上最窮兇極惡的大盜都不會禍及家人,除非是殺人滅口,但唐家能得罪什麼人啊,需要犯下如此罪行來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