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點了點頭,說起自己夜救妓女、其人肖似月娘的事情,又道自己三探惜春院:“那日我本已小心謹慎,但那白如夢幾番行為,都在模仿月娘,我知她必是故意為之,卻沒想到她竟失手将酒液潑到我身上,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為時已晚。”
“等我再次醒來,地上倒着個着水紅色衣衫的侍女,她是惜春院老闆娘古長玉的養女小紅,還未等我仔細查探,老闆娘古長玉就和白如夢沖了進來,那老闆娘探都未探,就奪門而出,說我仗酒行兇。”
“後來安平縣縣令過來,還從我的袖中找到了一朵紅絲花。”
白玉堂一聽,當即就要提刀沖出去:“那老闆娘必定不是個好的,待我去抓了她嚴刑拷問,諒她也不敢不說!”
黎望趕忙把人拉住:“五爺你等等,這事對方有備而來,你這般去,恐怕那老闆娘又要上開封府告人了。”
展昭也忙勸道:“沒錯,五爺你就聽黎兄的,這些人設計陷害于我,必定是有了完全的準備,你草率前去,不僅毫無收獲,說不定還會被倒打一耙。”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說,該怎麼辦?”五爺氣得抱刀靠在一邊,忽然眼睛一亮,“展昭你方才不是說你是被藥倒的,是不是隻要查出你中過迷藥,就能證明清白了?”
展昭還沒答呢,黎望就給五爺潑了盆冷水:“你這番手段,倘若是展昭初初被抓時,說不定還能見效,但現在,以展昭的内力,那點兒藥性早就被化解了。”
就算是葉老先生來,估計也查不出展昭曾經中過什麼迷藥。
與五爺的關注點不同,黎望更在意另一點:“展兄,那朵紅絲花是不是……”
“是,正是紅花殺手每次殺人時會留下的那朵紅絲花。”
白玉堂卻聽得納悶:“什麼紅花殺手?你們能解釋一下嗎?”
黎望随口解釋了兩句,心裡卻愈發疑惑,這背後之人,為什麼要設計陷害展昭作紅花殺手?是展昭的仇人,還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聽你們這麼一說,這紅花殺手必是江湖人,展昭,你是不是曾經得罪過什麼人啊?”如果是江湖人,他倒是可以去找人探查探查。
展昭搖了搖頭,他入公門已經好幾年,少在江湖上走動,這乍然被問,他實在是想不起來。
黎望見兩人把懷疑對象指向江湖人,立刻道:“我卻不這麼覺得,江湖上尋仇結怨,手段往往單一,但是展昭這案子卻不同,先是殺了兩個朝廷命官,且并非貪官之輩,這就很違背江湖俠義,除非是那等窮兇極惡之人,否則鮮少有江湖人為了尋仇去殺好官的。”
“再有,此人必定對展昭你知之甚深,我與五爺都不知展兄你曾有過未婚妻,甚至此人還知道你未婚妻生得如何模樣,又大海撈針找了個模樣相似的女子來誘你上當,還要夥同青樓演這麼一出戲,如果他當真與你有仇,你昏迷不醒的時候,就該一劍刺死你,而不是把人送進衙門,給包公替你洗清冤屈的機會。”
白玉堂最是懂江湖規矩,一聽就忍不住點頭:“确實,他這番作為,不似江湖人,倒像是玩弄手段的陰險狡詐之輩。”
“沒錯,月娘因病早逝,見過她的人并不多,這人就像黎兄所說,恐怕真是與我有大仇,非要我身敗名裂不可。”
黎望卻覺得還是有些不對,這案子聽着像是對付展昭一人,但細細品味起來,卻是劍指開封府,畢竟展昭是開封府的一員,包公深知展昭品性,絕不會因此鍘了展昭,如果沒有證據,那……結果可不妙啊。
“可惡,黎知常,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證明展昭的清白?”
黎望有些不确定道:“證據嘛,活人可以說謊,但死人絕對不會,五爺你不妨去探探那小紅的屍身現在何處,展昭是用劍的高手,即便他醉酒,劍傷也與他人有所不同。”
“你說得不錯,我這就去探。”
待五爺離開,黎望斟酌了一下語氣,才道:“展兄你似有未盡之言?”
展昭确實心有疑惑,他自問看人極少出錯,那白如夢雖是煙花女子,卻并非心性歹毒之人,可她卻在公堂上堅定指認他行兇,這其中必有蹊跷。
“我明白了,我會去惜春院一探這白如夢。”
展昭卻很不放心:“黎兄還是莫要去了,惜春院猶同那深譚一般,若是黎兄……”
黎望當即擺了擺手:“展昭你是正派人,自然是正派人的探法,看你這樣子就沒怎麼上過青樓,我嘛,自然有我的渠道。”
展昭難得露出了一個疑惑臉,黎望卻擺了擺手揮别朋友,隻道:“放心,我一定救你出來。”
從開封府大獄裡出來,黎望正準備去找丁繼武問問汴京城秦樓楚館的消息,就被公孫先生堵了個正着。
“公孫先生,可是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