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望此刻,卻是陷入了沉思,白玉堂見他這幅模樣,忍不住又道:“準是沒跑了,當初雖是你出謀算計那陳世美,但這法子卻是由我告訴展昭的,展昭在金殿之上指認陳世美,讓他沒了反駁之詞,估計那公主是因此對展昭心生怨怼,所以才出計陷害他。好一個毒婦啊!”
見五爺一副提刀要去殺人的模樣,黎望終于醒神過來:“聽着,倒是邏輯挺融洽的。”
“你覺得不是?”
黎望便直言:“對,我覺得不是樂平公主。”
“為什麼?若還是那兩條理由,可不能說服我。”
那沒了,黎望選擇坦白:“可能是……直覺吧。”
五爺開始懷疑,黎知常是不是有了尚皇家公主的心思,否則怎麼處處替那勞什子公主開脫啊。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哪裡是替她開脫了!”黎望氣笑了。
“那你為何替她說話?”
“我那分明是為展昭和包公着想,若這幕後之人當真是樂平公主,五爺你說說她都做了什麼?”黎望循循善誘道。
這個五爺當然清楚,張口就來:“一,先是找了一個會武的江湖高手作紅花殺手,先殺高侍郎,後殺鐵振飛;二,買通惜春院的老鸨,讓她和白如夢演了一出戲陷害展昭,展昭因為白如夢神似未婚妻月娘的原因,踏入了他們設下的連環計;三,再以高、鐵二人的家眷逼迫開封府嚴懲兇手,此時流言四起,若不是你出計,此刻兩家的家眷說不定還堵在開封府門口。我說得,對不對?”
黎望搖頭:“對,你說得對。”
“那你為什麼覺得不是她?以她的身份,也不難打聽出展昭從前的經曆,找個與展昭病逝未婚妻相似的白如夢,也不是一件多難的事情。”
五爺的話響在黎望的耳邊,卻是一下将黎望腦中的濃霧撥開,他甚至站了起來:“沒錯,白如夢必是此案的關鍵!”
“什麼?”
黎望轉頭同五爺對視:“你還記得,白如夢是什麼時候到惜春院的嗎?”
“三年前啊,這你都不記得了,還稱什麼記性好呢!”
黎望臉上忽然笑了起來:“對,沒錯,就是三年前。三年前,陳世美才剛剛绶官同樂平公主成婚,而那時候,白如夢已經帶着裝傻的小飛,冒充姐弟進了惜春院,這事兒開封府已經查明,街坊領居都證實過。”
“你說過,惜春院老闆娘古長玉手裡有白如夢的把柄,我很好奇,她的把柄究竟是什麼?”
白玉堂卻隻覺得毛骨悚然,對啊,白如夢是三年前入京,用的還是假身世,似乎料到了今日會有這麼一遭發生,這也未免……太可怕了。
而三年前,公主怎麼可能會想要去對付展昭,就像黎知常所說那樣,絕無可能。
更何況小飛身帶武功,卻裝傻三年,這太可疑了,白玉堂甚至懷疑這小飛就是那紅花殺手,如果是這樣,那……這幕後之人的算計,也未免太可怕了。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按你這思路,須得立刻告訴包大人了。”
一樁從三年前,或許更久遠的針對,絕對不可能隻靠他們兩人就抓到真兇。五爺雖然自傲,但還沒有傲慢到這種地步。
“那五爺你趕緊去吧,我得整理下思路。”
*
白玉堂很快來到了開封府,他在這裡已經是常客,雖然嘴上說的是江湖人不幹預公門之事,但大家都知道他口是心非,王朝一見他,便急急去禀了包大人。
“白少俠,這般急匆匆而來,可是有要事?”包公眉間帶着愁緒,原因不外乎是今日樂平公主在禦前告了他一狀,他進宮面聖,因八賢王和王丞相替他說項,此案官家才又多給了三日的期限,隻是才三日,真的能找出真兇嗎?
“可否請大人屏退左右,在下有要事相告。”白玉堂生怕自己說的話不夠分量,又接了一句,“黎知常讓我來的。”
“知常?他為何不自己來?”
白玉堂一時竟也回答不出來,幸好包公并不追問,隻屏退衙差,留了公孫先生一人旁聽,如此,五爺才将方才這兩日他的所獲和黎知常的分析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