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這才收回了看向小飛的視線,一邊伸手接過食盒,一邊道:“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呗,不行嗎?”
食盒一打開,屬于食物熱烈的香氣就飄散了開來,噴香的臊子面,配着外皮炸得酥脆、裡頭鮮嫩多汁的雞肉,即便是心性堅定如展昭,都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更何況是隔壁嫌棄牢飯難吃,一天沒吃飯的小飛了。
可惡,好香啊!
看着展昭吃得噴香,小飛的憤怒從嘴角流了下來。
“就是這個味道,這幾日不吃,怪想念的。”
展昭說話的時候,五爺正在觀察隔壁默默攥拳抵抗饑餓的小飛,昨日他是看着此人暴露武功被黎知常帶走的,卻沒想到竟然被包公關在展昭的隔壁,難怪展昭這次沒有急着說要出牢探案之類的話。
白玉堂忽然想,這會不會也早已被黎知常預料到?他這朋友,有時候當真聰明得過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學着黎知常的語氣,對着隔壁道:“這不是惜春院最愛裝傻的傻龜公嗎?怎麼現在被人戳破臉皮,就不裝傻了?”
小飛:……艹,已經傳得這麼廣了?!
“我白玉堂縱橫江湖也有數年了,還沒聽說過哪位英雄好漢練就武功藏而不露、卻在花樓裝傻賣癡的,此番一見仁兄樣貌,卻也無甚奇特,不過如此奇聞,必得好生與我那些朋友說道說道,就當聽個趣兒了。”
展昭:……五爺這是跟黎兄呆久了,要改姓黑嗎?
小飛剛要發怒,卻忽然意識到——
“你是陷空島五鼠之一的錦毛鼠白玉堂?”小飛聞言臉上難掩訝異,“江湖傳聞你北上汴京尋禦貓晦氣,卻沒想到你們竟成了朋友!”
老鼠和貓,居然也能做朋友?小飛看着隔壁牢房裡的兩人,隻覺得不信。
五爺卻早不是從前的五爺了,自不會被這番話激到,隻道:“看來你确實是江湖人,不過以你對你父母家人的态度,便不配為江湖正道!”
說完,就一副吾不與垃圾說話的桀骜模樣,氣得小飛整張臉都漲紅了。
“我吃好了,勞煩五爺把碗碟帶出去。”
展昭是背着小飛吃飯的,很顯然他已經發現了白玉堂藏在食盒下面的信,并且已經看完銷毀了。
五爺瞥了一眼食盒,見裡頭有銷毀的碎屑,便彎腰提起食盒,卻沒想到食盒不穩,竟是不小心打翻了倒在地上,裡頭的碎屑飄出來,落了一地。
小飛本就在觀察二人,聽到動靜趕緊去看,卻見離他最近的紙屑上,寫了公主府三個字。他臉上不露聲色,卻是将這三個字記在了心中,甚至張望起其他碎屑來。
隻是這展昭和白玉堂動作太快,其他的碎屑已經全部被收了起來。
這信,必是這錦毛鼠帶給展昭的訊息,不好,古老闆的算計說不定已經暴露了!
白玉堂提着食盒出來,又去見了包大人和公孫先生,卻原來方才他和展昭那出心領神會的戲,是公孫先生獻的計,為的就是打草驚蛇,讓小飛往外送消息。
“此次多謝白少俠鼎力相助。”
白玉堂自然不受,又問這事能不能告訴黎知常,包公便說無妨,想說便說,于是五爺就快樂地又去黎府報道了。
因為在惜春院跟人動手、這會兒正在喝養生湯的黎望聽完五爺的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喂,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被五爺我的演技震撼到了?”别說,今日他和展昭聯手演戲,仔細想想還挺爽。
黎望默默放下了手裡的湯碗,然後才道:“小生隻是覺得,有些交友不慎。”
五爺:“你是在影射我?”
“不是影射,是直言。”黎望揣着手,絲毫不怕五爺的發怒,隻道,“不得不說,公孫先生此計甚妙,五爺你在江湖上傳言一向亦正亦邪,最近的傳聞,還是因為你不滿展昭禦貓的名頭,北上找他比鬥,現在你出現在牢裡,還給展昭送飯,那小飛必定會認為你要幫展昭脫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