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長玉一聽,确實嘲諷一笑:“你倒是好面子,可你也不好好想想,你們當真是親姐弟嗎?”
白如夢語塞,卻仍舊不願。
“我告訴你白如夢,此事你是願意也得去,不願意也得去,小飛現在就是你的親弟弟,他可是你們老白家最後一滴血脈,你這個做姐姐的怎麼可能坐視親弟弟坐牢呢。”古長玉語帶威脅地說完,又輕描淡寫道,“這世上,多的是為貼補弟弟娘家豁出性命的女子,你這般苦命,說不定去那展昭面前哭訴一番,他就認罪了呢,如夢,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古長玉說完,自袖中拿出了一條已經略有些褪色的五彩繩遞給白如夢,白如夢剛要伸手去抓,便抓了個空。
“如夢,你去不去?”
白如夢當即點頭如搗蒜,視線卻黏在那條五彩繩上:“我去,我今日就去!”
“好孩子,隻要你聽我的話,此案結束後,我便放你離開。”古長玉滿意于白如夢的聽話,終于如施舍般将手裡的五彩繩扔在對方身上。
白如夢卻是如獲至寶一般,珍重地将五彩繩捏在手裡。
等古長玉離開許久,白如夢才将五彩繩收好,又換了身樸素的衣衫,畫了個楚楚動人的淡妝,才讓人備轎去了開封府。
開封府上上下下都很相信展昭為人,自然就知道白如夢是在作僞證,雖然原則上不會有人對個女子出手,但冷待卻是有的。
等她好不容易忍下羞恥心進了探監的牢房,卻發現小飛的隔壁,居然關的是展昭。
這就很尴尬了,甚至有那麼一瞬間,白如夢臉色白到吓人。
展昭是個很好的人,如果不是這般的遇見,她一定會對他動心,可是……沒有如果,為了更重要的人,她誰都可以舍棄。
想到這裡,白如夢硬下心腸不再看展昭,隻走到一旁跟小飛叙話。
小飛卻很受不了白如夢這種纏纏綿綿的眼神,忽然高聲道:“姐,你可終于來看我了,你是不是原諒我了?”
原諒什麼?那當然是演戲做全套,原諒他裝傻充楞讓她落入風塵的事情啊。
尋常女子,隻要腦子沒進水,多數隻會當沒有這個弟弟,但白如夢是演戲,自然隻能開口:“我不原諒你,又能如何呢?白家隻有你我二人了,你是白家最後的血脈,我若是不管你,又如何去見九泉之下的爹娘呢!”
小飛于是動情道:“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等我出去後,就去賺錢贖你出來,然後一起回淩水,好不好?”
呸,誰要一起回淩水,白如夢心裡直膈應,臉上卻隻能感動地點頭:“好,有你這句話,姐就是去跪死在公孫大人面前,也要替你求情。”
她忍着心裡的惡心抱了一下小飛,順手将袖子裡古老闆給的信塞進小飛的衣襟裡,然後迅速抽離,急欲奔出監牢。
卻沒想到她一動,隔壁就傳來了展昭的聲音:“白姑娘就沒有什麼話要同我說嗎?”
白如夢确實有千言萬語的對不起想跟對方說,可是小飛杵在一旁,讓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于是她隻能裝作沒聽到,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卻沒想到剛一出去,就見到了那天抓走小飛、奚落于她的那個衙差。
方才進來時她還非常幸運,以為這個衙差今日不當值,免于一番社死場面,卻沒想到……還是碰上了。
她剛要低頭離開,卻被人亮聲喊住:“這不是白姑娘嗎?今日是來探你那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親弟弟小飛的嗎?”
這世上,怎麼會有人說話這麼一中聽呢!她好歹生得花容月貌,尋常男子見了她,多會笑臉相迎,便是她作僞證陷害展昭,展昭都沒有這麼刻薄,此人為何這般針對于她!
白如夢根本不想理會,蒙頭就要去找公孫先生,卻沒想到後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她終于繃不住,轉頭要诘問兩聲,卻見一條陳舊的五彩繩舉到了她的面前。
“這是白姑娘你掉的東西嗎?”
白如夢一把奪過,臉上的憤怒也壓了回去,幹巴巴地說了謝謝。
黎望任由人将五彩繩收回去,隻道:“看來我撿到了這東西的份上,白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白如夢戒備道:“我與你素不相識,請恕我拒絕。”